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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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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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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pm 12/10/2021

何国忠

袁枚

随园

童趣

何国忠

袁枚

随园

童趣

【如意安详】忽然闭口立/何国忠

何国忠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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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的〈所见〉。牧童骑在黄牛背上,嘹亮唱声在树林里回荡。忽然他发现树上鸣蝉,立刻停歌静立,两眼凝望树梢,他要将蝉捕捉在手。

中国出版不少小学生必背古诗词读本,〈所见〉都榜上有名。小时没机会接触这首诗,没有必背这回事了。成人读这首诗,也有好处。屏住呼吸,小时候专注某类昆虫的神情,从动到静的变化,我亦有之。有闲情回想童年,唤起初心总是好事。

袁枚倡导性灵说。要有赤子之心,有不解之情,才有不朽之诗。用儿童眼睛看世界,无拘无束,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诗由情而生,诗歌是性灵的升华,真情实感是诗歌本质。从前读性灵说,内心有些纳闷。创作不正是人的感情流露吗?这些话怎么需要强调呢?

是需要强调的。清初大兴文字狱,乾隆时期达一百三十余次之多,最为严重。思想和言论无自由可言,文人埋头考据,形成鼎盛的乾嘉时代。当时出现格调说和肌理说。前者要求文学符合道统和政治秩序,合乎温柔敦厚,彰显人伦,重视“诗教”。后者强调以学问为诗,以考据出发,作诗和学术结为一体。袁枚不满创作成为道统和考据的附庸,“作诗不可无我”,“性情之外本无诗”,无我就无性情,无性情则无情趣,如何成诗?

袁枚坦白率真,讨厌矫情。台静农写〈故事钞〉,特别提袁枚长相,说画像中的袁枚疎须长身,诗人形貌。虽然面麻,风度却美。台静农说袁枚不忌讳面麻,自述“我有两孤儿,麻者居其大”,将麻面入诗。给人作传也留有“痘瘢如钱,著颊上皆满”的句子。台静农另提袁枚妻妾,他引《批本随园诗话》作者“见其太夫人,并其妾四人,皆不美。”袁枚妻妾成群,却不在乎美丑,这是随园一道特别风景。

袁枚反道学、反传统,我行我素。他好吃好色好玩,虽不符礼教,但在生前,诗坛地位无人可撼。力道最大的章学诚攻击袁枚,也是始于他去世那年。郭绍虞在《中国诗的神韵格调及性灵说》说章学诚“不敢攻之于生前,而大放厥词于死后”。郭绍虞说袁枚天分高,说话有条不紊,能确立系统,“只见袁枚理论,其他作风,都是他的败鳞残甲。”

“随园弟子半天下,提笔人人讲性情”,这是袁枚弟子形容当时得意状况。他与蒋士铨、赵翼并称“江左三大家”,掌控诗坛风气,学子以入其门下或得其著作为荣。袁枚有豪气,有钱有才有闲。清人恽敬在〈孙九成墓志铭〉中说他“以巧丽宏诞之词动天下,贵游及豪富少年,乐其无俭,靡然从之。其时老师宿儒,与为往复,而才辩悬绝,皆为所摧败,不能出气且数十年。”不同的文学主张在他凌厉辩才下显得苍白无力,文学论战如武侠世界,让对手“不能出气”一句,读后开了眼界。

袁枚是争论性人物

袁枚死后讥评渐盛,门生故旧见风落帆,反戈攻讦。贬抑声中其人品、思想、作风和创作被混为一谈。他广收女弟子,扶植女性文学被看成伤风败俗,成为罪状。到了近代,袁枚始终是争论性人物。周作人在〈笠翁与随园〉说章学诚的攻击“至今想来还没有多少道理,不过我总不大喜欢袁子才的气味,觉得这有点儿薄与轻。”这不免有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朱自清拥护袁枚,在《诗言志辨》中称他为“诗坛革命家”。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刘大杰看法。在《中国文学史》中刘大杰非议李商隐及杜牧诗风,但是对同样个性强烈的袁枚却有正面评价。文学进化论符合刘大杰口味,他称赞袁枚“文学批评上的勇敢态度和反抗封建传统的文学精神。”

袁枚如今不再让人视为洪水猛兽,但是〈所见〉成为儿童必背诗,是袁枚始料不及的。儿歌属民间口头创作,五四运动以后,中国才出现创作童诗的专业作家,从儿童心理出发,有意识地写出儿童所能理解和喜爱的诗歌。至于历代出现老少皆宜的诗作,则非专门为儿童而写,〈所见〉描写,乃一时兴之所来,被当成童诗,都是后话。袁枚说作诗比作史更难,作史需才、学、识。作诗除了三者宜兼,还讲究情韵。“所谓弦外之音、味外之味也,情深而韵长。”看似漫不经心的“闭口立”,将真性情和创作天分巧妙结合。我当年教孩子读古诗,所选有限,清诗一首都无。说来遗憾,只能对袁枚说声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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