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某月,我在馬來西亞宣傳唱片,大馬EMI唱片總經理拿了一個新人試聽帶給我,我一聽之下呆了,一把漂亮清脆的女聲,如歌如泣地唱著雲妮休斯頓(Whitney Houston)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結束句的幾個真假轉音幾乎勾了我的魂,總經理說這是大馬索尼唱片籤的新人,名叫柯以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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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屬於不同的唱片公司,我心裡卻興起了為她寫歌的念頭,於是請EMI的邱總主動聯繫柯以敏的公司,表達我願意出手相助的合作意願,希望自己能夠為馬來西亞的樂壇出一分力。索尼唱片很快就回應表示歡迎合作,我很快跟柯以敏開始溝通,並得到她滿心歡喜的感謝,最後雙方決定在新加坡完成《太傻》這首歌曲的製作。
經過這麼多年,大家都已經熟悉這首很難唱的情歌《太傻》,而且越難唱就越想挑戰,於是KTV就變成了“夜來沙啞聲,處處唱破了”的景象。
為什麼這首歌會寫得這麼難?難到連我自己唱都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不敢掉以輕心。當然這是有前提的,因為我覺得柯以敏的唱功很強,這首歌的音域必須寫得夠大,才夠她唱。我打電話問她“高音、低音、氣息”的能力,柯以敏回答:“高音可以很高,低音可以很低,氣息可以很長,張力可以很大。”
於是我就照著這個藍圖創作了一首幾乎不像流行歌曲的旋律,特點就是開歌很低,中間很長氣,後面很高,張力很大的歌曲,音域超過兩個八度,並且找來頂尖拍檔陳佳明填詞。此君果然是高手,填出來的歌詞水平,簡直就像是先有詞後譜曲,全首詞填得行雲流水,深情雋永。
我安排柯以敏從吉隆坡到新加坡錄製,我親自操刀製作,她的造型由劉琦親手打理,一個月後完成任務,隨後索尼就發行了這張專輯,成為柯以敏的首張主題專輯。
翻唱舊歌+一首新歌
1993年,我的《紅塵》、《等你》兩張唱片告捷,EMI希望我可以在1994年2月打鐵趁熱,再推出一張專輯。當時的我已經被工作量壓到喘不過氣來,沒辦法再寫更多新歌。為了達成任務,我提出翻唱自己過去幾年在飛鷹唱片的歌曲,因為我覺得當年的歌如《傷心的人更傷心》、《為了你》、《你是我的唯一》、《那一段日子》、《姐姐走的一個下午》都是很好聽的歌,只不過以前在臺灣歌壇是小小咖,這些作品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現在再次詮釋這些歌,一定能讓歌迷更瞭解我的故事,於是“巫啟賢情歌回顧展”就動工了。
製作完成後,公司覺得回顧展的這張作品缺了核心主題,巫啟賢要以什麼樣的字眼去形容,才能比較立體呢?老總忽然想起我曾經寫給柯以敏的《太傻》,覺得這首歌很好聽,我應該自己再唱一次,而且歌曲的版權是屬於EMI的,不會有版權糾紛。
沒想到刻意為別人寫的歌,竟然反過來成為我音樂旅程的標籤。《太傻》發行前,臺灣EMI的CEO洪迪叫我進辦公室說,這張專輯都是舊歌,只有一首所謂的新歌,是屬於翻唱的作品。洪迪預估《太傻》可以賣5萬張,賺回成本,希望我明年可以多寫一些歌,準備好再衝刺,這張唱片就當作是滿足我自己作品回顧的心願,他要我回家好好過個農曆年,宣傳也不必大做。
欺負新人的狗血戲碼
我當時有點不服氣,說應該可以賣到8萬張,讓公司小賺,為員工過年包紅包。我們兩個真是沒出息,《太傻》這張唱片竟然變成龍捲風,銷售在短短兩個星期就突破30萬。
此時柯以敏忽然跳出來,指控我搶唱她的歌,當時的媒體像蒼蠅一樣群起狂撲而來,全跟柯以敏站在同一陣線,口沫橫飛描述“大人欺負小孩,紅歌星欺負新人”的狗血戲碼,當時的我有口難言,公司高層也覺得沒有必要隨之起舞回應。人怕出名豬怕肥,如果我沒唱紅《太傻》,誰都沒有這些美國時間來鳥我,公司的同事也說:“活該,誰叫你這麼認真地唱。”
說回“欺負人”,這首歌是我寫的,版權是我所屬公司的,柯以敏出版半年後,我才翻唱,何來之搶?如果這也算“搶”,那麼童安格也算搶了裘海正的《其實你不懂我的心》,欺負人?迪克牛仔搶了黃仲昆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欺負人?費翔搶了高凌風的《冬天裡的一把火》,欺負人?劉文正搶了銀霞的《蘭花草》,欺負人?
雖然有糾紛,《太傻》這張唱片還是勢如破竹,在臺灣賣了100萬張,甚至紅到中國大陸,估計在整個亞洲盜版就賣了1000萬張。後來我在香港也唱了廣東版《太傻》,這首歌拿到香港十大金曲,老演員楊群在臺上宣佈得獎時,把歌名念成“大傻”,從此以後“太傻”就變成“大傻”,連大傻哥成奎安看到我都笑說大膽!竟敢寫歌唱他,哈哈哈。
《太傻》很紅,很難唱,裡面帶了一點幸運、心酸、無奈、詼諧、可愛!
我們都愛《太傻》,因為是傻也是真!
完結篇(轉載自新加坡《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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