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6日上午收到淨願慈懷之家寶美師姐傳來“剪髮·捐發”的照片及片言隻語:“法師,可幫忙寫短文放臉書,之前有寫過她的生命故事。”二話不說,欣然答應。稍稍傾著頭,望著照片中的她,臉面舒開,發自內心的喜悅;左手拿著一束15公分的長髮,右手比著勝利的手勢,彷彿走在生命邊緣,找到了生命的意義與喜悅。那抹燦爛的微笑,令我動容,也是兩年關懷以來,久違的笑容。但,寫文章不能僅憑几張照片,片言隻語的交差了事。總得了解她為何有捐發的念頭?留長髮的過程、捐發後的心情等,於是隔天前往淨願探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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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來到淨願,走到她床頭,她微笑的對我說:“昨天寶美師姐幫我剪髮,然後把頭髮捐給癌友當假髮,很歡喜。”順著她的話題,問道“那是您的心願嗎?為何有此想法呢?”她回答說:“因為對面床的Uncle Leong,他是末期大腸癌患者,生前跟我說,他孤苦無依,健康時,沒珍惜生命,也沒為社會貢獻;病了無人照顧之苦,冷暖自知。幸得淨願慈懷之家的收留,讓他病有所醫,老有所歸。死後,與其遺體火化,不如捐贈大體給醫學生做教學用途,還能被善用,何嘗不是另一種貢獻於社會呢?Uncle Leong的想法感動了我。我雖然沒有他‘捐贈大體’的偉大,至少我想臨終後,可以‘捐贈器官’,如眼角膜給需要的患者,讓他重見曙光。”這是她最初的想法,後來賽華義工知道後,建議她說:“目前疫情嚴峻,醫院爆棚,醫護人手不足,臨終時,想捐眼角膜,醫院未必能及時處理,心願未必能了。不妨以‘捐發’給癌友,幫助癌友重建信心。”對於義工賽華的建議,她放在心裡,決定把頭髮留長,以“捐發”代替“捐贈器官”。
如果生命允許,我想要第二次捐發
她說:“這一束長髮6吋長(約15公分),我用兩年多的時間,才達到‘捐發’的長度。尤其是當天氣悶熱時,長髮讓人惱火,特別受罪,但想到這是我生命盡頭,唯一能回饋社會的事,能以愛相伴脫髮癌友,讓他們重新出‘發’。過程的辛苦與煎熬,都是值得的!”此時,她微微閉著眼,說到:“如果生命還允許,我想要第二次捐發!”頓時,我們彼此沉默地對望著,答案已在心中。
她是乳癌末期病患,從小是名孤兒,已婚。先生是一名拉電散工,育有一名特殊兒子,今年12歲,就讀特殊學校。於2016年被診斷為乳癌初期,錯失黃金治療期。2019年8月,因乳房疼痛,她到國家癌症協會看診,檢查結果,癌細胞已侵入脊髓,形成轉移性脊髓壓迫症(Metastatic Spinal Cord Compression MSCC),導致她下半身癱瘓,已無法治療,只能回家接受居家安寧療護(Hospice Care)。婚後,一家三口流離失所,浪跡萍蹤。先生是拉電散工,哪裡有工程,就往哪住;住的是老闆提供給員工組屋的其中一間房間。組屋內無電梯提供,如今下半身癱瘓,又如何走得上去呢?先生如何分身照顧她及孩子呢?醫院瞭解狀況後,於2019年10月將個案轉介到Setapak淨願慈懷之家,接受末期臨終照顧,一切費用全免,而孩子的教育費及生活費則來自社會福利及善心人士的協助。
/雲水感言/
許多孤苦無依患者的生命故事,告訴了我,當病治不了,命救不回,生命的盡頭,仍心存善念,給自己也許是最後一次“自利利他”的行善因緣。冀望這篇平凡癌友的生命故事,能點亮我們每個平凡人心中的燭光!縱然,走在生命的盡頭,依然可以“化作春泥更護花”。
馬來西亞捐贈大體/捐發機構
無語良師計劃(馬來亞大學醫學系)
Silent Mentor Centre
Department of Orthopedic Surgery
Level 3, Faculty of Medicine,University of Malaya,
Lembah Pantai,50603 Kuala Lumpur. Malaysia
Tel:019-282 6608 / 03-7949 4957
無語良師學院(Academy of Silent Mentor)
Unit 2.1, No.1, Jalan Kuari, Cheras, 56100 Kuala Lumpur
Tel: 03-9131 5523 ; 03-9130 6523 ; 012-6898 970
捐發機構
Locksof Hope Association
29-2, Jalan Temenggung 19/9, Seksyen 9 Bandar Mahkota Cheras, 43200 Kajang, Selangor
Tel: 010-806 2447
“淨願慈懷之家” 長期免費收容中風及臨終病人,需要社會長期資助。
˙捐款戶頭名稱:Pertubuhan Kebajikan Rumah Kasih Jing Yuan
˙捐款銀行戶頭號碼:大眾銀行 319878 1520(請把 Bank In Slip收據WhatsApp到012-3533113 / 017-3300128 寶美以獲取正式收據)
地址:22, Jalan Bunga Tanjung, Taman P.Ramlee, 53000 Setapak, Kuala Lumpur.
和22A&22A-M, Jalan 6/5, Pandan Indah Commercial Park, 55100 Kuala Lump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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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推广生命教育,吉隆坡坤成中学日前在学校大礼堂举办了一场生命教育讲座,面向全体初二及高一的学生。校方邀请了马来西亚大体捐赠教育机构——无语良师学院创办人兼院长陈庆华教授(58岁),为学生介绍“无语良师”。
无语良师学院自2016年10月5日正式成立,是一所独立运营的非营利医学培训机构,致力于推动医学教育和大体捐赠文化。无语良师课程于2017年3月29日正式开课,参与该课程的学生将通过模拟手术,学习手术技巧,而这些模拟操作的“老师”便是那些无语的大体捐赠者,他们被亲切地称为“无语良师”。
此次讲座中,陈庆华不仅介绍了无语良师计划,也分享了几名大体老师的生平事迹。此外,无语良师学院的学生也在这天莅临坤成中学,与高一的学生进行班级互动,讲述几名大体老师背后的故事。

陈庆华:未能知大体老师名字成遗憾
陈庆华表示,“无语良师”这个名词来之不易。过去,医学界一直将大体捐赠者称为“大体老师”。教学大部分是对大体老师进行解剖,让学医者认识人体的结构。西方社会更早时,甚至因为缺乏合法捐赠,他们便把从坟墓偷盗的遗体,偷偷解剖。随着时代发展,开始有人愿意捐献自己的遗体,让医学生能够从他们身上学习解剖。
在阿伯丁大学求学时,陈庆华曾与一名苏格兰的大体老师共同度过了两年的学习生涯。然而,西方社会较注重隐私,他未能知晓这名大体老师的名字和生平事迹,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在心中感谢老师。无法认识陪伴自己学习的大体老师,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遗憾。
留学回来后,陈庆华成为了马大的外科教授。他发现,许多大学都用动物解剖教学,但这会面对一些问题。动物需要被活生生杀死,在教学结束后动物就会被牺牲,这对陈庆华来说,是不道德的事。
此外,动物的生理结构与人体差异较大,无法完全模拟人类的生理特征。当时马来西亚一些学校也有使用无人认领的大体老师来教学,但没有得到大体老师同意的情况下,也涉及一些道德上的问题。
大体捐赠 助医学生成良医
机缘巧合下,陈庆华认识了台湾慈济大学的教授,并向他学习大体捐赠计划事宜。值得一提的是,在大体老师的课程未开始之前,医学生都会到即将捐献大体的老师家里进行家访。医学生会去了解老师的生命事迹,通过笔录、拍照、拍影片,记录老师的生平事迹。
每次老师的课程都有不同国家的医生、教授及医学生前来参与,课程参与者都会通过笔录和影片了解大体老师的生平事迹。医学生经过这样的环节,就能提升自己的同理心。这一整个系统就叫做无语良师计划。
陈庆华透露,大体的保存有两种主要方式:一种是防腐保存,另一种是技术冷冻。防腐保存通过将血液替换为防腐液,使大体的组织得以保存多年。曾有一名大体老师通过防腐保存,存放了7年之久,期间共有超过1100名学生在其身上学习。
而技术冷冻则保持大体的原始状态,解冻后,大体的肌肉依然柔软,关节可活动,最大程度模拟真实人体。与活人的唯一区别就是,大体老师的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再循环,所以开刀时并不会有鲜血喷出来。
成就他人 抚慰自己心灵
大部分大体老师奉献大体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曾经是病人。他们了解手术时,医生犯错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因此,他们希望帮助医学生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犯错、学习,从而在未来真正的手术中,能够减少错误,挽救更多生命。
大体捐献者明白自己的生命正走向终点,就像一根蜡烛,变得越来越弱。但若是献出自己的大体,蜡烛熄灭后便能复燃,点亮更多人的生命,让更多病人的生命得以延续下去。
在无语良师学院,医学生可以在没有压力的环境中进行手术练习,导师会指导他们如何精准下刀,避免失误。这样一来,医学生在面对真实病人时,就会充满信心。除了用无菌空气技术保持无菌环境,医学生每天早上也会为老师清洗和消毒遗体。每次课程结束后,也会再一次清洗大体老师,这样才能保持老师身体的状态。
陈庆华分享了一个感人的故事:最近,一名晚期癌症患者选择捐赠自己的大体。在她即将告别这个世界时,她的儿子因无法忍受母亲的痛苦,向他询问是否有办法减轻母亲的恐惧。陈庆华建议她加入无语良师计划,希望她能平静地面对死亡。这名母亲最终签署了捐赠协议,并在平和中离世。这个故事让陈庆华坚信,无语良师计划不仅帮助了医学生,也为患者和家属带来了心灵上的安慰。


陈紫玮:从双手颤抖变熟练 感谢无语良师
陈紫玮(22岁,无语良师学院学生)向学记介绍了成立于2022年的无语良师学生会。学生会中有不同的部门,工作坊部门主要负责工作坊课程与流程;研究部门负责不同的研究计划;义诊部门到各州义诊;临终关怀团队则负责对大体捐赠者进行临终关怀。
陈紫玮表示,在还没有真正接触无语良师工作坊之前,大体老师对她来说仅仅是一个概念。接触无语良师和他们的家属后,无语良师这个词本身所蕴含的意义,还有它承载的情感,对芷蔚的影响十分深远。
紫玮参与无语良师工作坊,是因为她十分渴望学习手术。在医学生的学校课程里,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手术。他们有机会去观察主刀医生做手术,但真正亲手做手术的机会还是非常少。
第一次与无语良师接触的经历,让紫玮刻骨铭心。紫玮分享道,第一次参与工作坊的她,紧张多过害怕,因为她从来没有在人体身上做过手术。当时,她的双手是颤抖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动第一刀。因此,她想感谢无语良师,让她从颤抖,变得逐渐熟练,也更加有信心去进行手术。
学医也培养人文关怀和同理心
紫玮表示,无语良师学院的工作坊包括家访、启用仪式、送殡仪式等,培养了医学生的同理心,而在她看来,同理心对医学生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她表示,想成为一名医生不容易,但要成为一名拥有同理心的良医,更加不简单。因此,她觉得一系列的课程、工作坊,能让医学生学到的不只是手术技术,还包括人文关怀和同理心的培养。
紫玮透露,作为医学生,一般上课表都非常满,还需要兼顾临床时间表(Clinical Schedule)和待命轮班(On-call Schedule),所以可能会比较压力,这是她在无语良师学院学习时遇到较大的困难。
紫玮参加过蛮多义诊,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吉兰丹义诊。当时,无语良师的义诊团队从半夜出发,经过大约9到10个小时的车程才抵达吉兰丹。虽然过程很辛苦,可是结束后她获得了满满的成就感。
对紫玮来说,无语良师不仅仅是生命的延续,他们也为更多生命创造了无限可能。她觉得有一句话能非常好地概括无语良师:“日落换明月升起,以生命点亮生命”,因为无语良师以生命的陨落来守护更多生命。医学生也希望秉持着无语良师这份奉献、大爱的精神,继续守护更多生命。
如果没有无语良师家属的支持,紫玮相信像她一样的医学生,并没有机会在无语良师身上学习。她想请家属和无语良师们放心,因为他们的奉献精神不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陨落,反而会对医学生产生长远的影响。医学生会谨记自己学医的初衷,成为一名妙手仁心的医生,而不只是一名为了做而做的医生。


李铭恩:学会珍惜生命
李铭恩(16岁,中学生)表示,以前的她从未听过无语良师计划,一开始听到时还有些避讳,因为在华人传统社会中,通常父母及长辈等都会较避讳谈论有关“死亡”的话题。
学校安排学生聆听“死亡”相关讲座,让她有些惊讶。这场讲座也让她愈发对“无语良师”感兴趣。讲师提及他在马来西亚推行这项计划的困难,如经费不足及资源不足等。她感慨在马来西亚创办这项计划实属不容易。
铭恩认为,大体老师愿意把自己的大体捐赠给医学生学习,是非常伟大的。通常华人家庭会更希望家人往生后能保留完整的遗体,不忍心让他人在遗体上动刀。她认为,大体老师的家人能够接受这计划,十分叫人感动。
这场讲座让铭恩意识到生命的脆弱。讲座中,陈庆华教授曾分享一名生前患癌的大体老师,希望死后能为医学界做出贡献,于是决定捐献自己的身体。这让她意识到,人在疾病面前是多么脆弱,也让她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铭恩表示,若她符合所有成为大体老师的条件,她非常愿意在未来成为一名无语良师。同时,她提出,学校应该多让学生接触生命相关的话题,安排相关课程,让学生更加了解自我,并学习如何更好地爱惜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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