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忠／紅汗巾

早前讀了一篇資深作者友人專欄文〈妙玉那些杯子〉，有趣好玩的遊戲。文章大意是說假如可以穿越時空去到《紅樓夢》的世界，進入大觀園寧榮國府只能拿一件東西，你會拿什麼帶回現在。

作者拿了妙玉的“成窯五彩泥金小蓋鍾”。他真會選，那成化杯現在可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拿去拍賣，是幾世用不盡的錢。作者告訴我兩個《紅樓夢》讀者友人也各自選了兩件東西，一個身在海外的選了賈母送給賈寶玉的“雀金泥”，是件金翠輝煌，碧彩閃灼，用俄羅斯孔雀毛拈了線織的披風；海外天氣轉冷時可穿上，但平時不能穿著招搖過市，太引人注目了，只能在紅地毯才能派上用場，展示它的鮮豔華麗，驚豔全場。

另外一個《紅樓夢》讀者卻選了不是值錢稀奇的東西。他要的是寶玉送給探春在外逛街買的“柳枝兒編的小籃子兒”。我沒覺得意外，典型的文青，喜歡的就是精緻有品味的小玩意，對俗氣的東西是不屑的。

作者的遊戲規則是不能選已被他人選中的物件。

不瞞你，我是個看錢眼開的現實主義人，一早已盯上《紅樓夢》裡比成化小杯更值錢更稀有的古董，就是汝窯。汝窯是宋朝五大名窯之首，有“縱有家財萬貫，不如汝窯一片”之說。書裡出現了3件汝窯：第一件是在王夫人房裡的“汝窯美人觚”；第二件在王熙鳳的外頭屋裡桌上，是件“汝窯盤子”；第三件在探春房裡，是件“斗大的花囊”，還插滿了白菊花。摸著頭三心兩意選哪一件時，發現曹雪芹沒用宋代二字形容這3件汝窯，加上探春那件是“斗大”的汝窯，印象中宋代汝窯沒大器，我產生了疑問，難道這3件汝窯是清朝期御窯仿宋汝窯的器物？雖然也是名貴的精品官窯，釉色已沒有了“雨過天青雲破處”了。我放棄了。

最終我選了一條大紅汗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