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注意到穆斯林國家的政府,包括馬來西亞這主要以穆斯林領導的世俗國,由於意識形態的僵化和思想保守態度,脫不出“天條式”思潮的窠臼,導致批判式思維不被看重;而看重這種科學思維的西方世界,卻又歡迎這些有能力的穆斯林科學家。
ADVERTISEMENT
國內政客週而復始演出類似TIMAH這種荒謬戲碼,誰會是最大輸家?
可能有人會說,人民應該是輸家,因為我們繳納的所得稅,給部長、高官、國會議員們浪費了。10月28日各大媒體的報道,提到國內貿易及消費人事務、通訊及多媒體、首相署(宗教事務)、國民團結四大部長,多個部門秘書長、局長、伊斯蘭發展局、內政部、國際貿易與工業部的代表,眾多官員齊集一堂,只為討論讓威士忌TIMAH改名字、換標籤。
但我個人認為馬來人(或者穆斯林)群體,才是這項議題的最大輸家。
我們可以從世界穆斯林科學界開始談起。
截至2021年,975位諾貝爾得獎者當中,只有三位穆斯林獲得科學相關的諾貝爾獎,而這三人當中,受祖國重視的只有一位,即土耳其的Aziz Sancar(2015年化學獎),但他也不在自家國內發展,而是選擇美國作為事業基地。
另兩位有來自巴基斯坦的Mohammad Abdus Salam(1979年物理獎)和埃及的Ahmed Hassan Zewail(1999年化學獎);前者屬於伊斯蘭Ahmadiyya教派成員,但卻不被巴基斯坦政府承認為穆斯林,導致這位備受尊崇的科學家離國出走至英國;後者一直都在美國求學和發展科學事業,也曾是奧巴馬智囊團Presidential Council of Advisors 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的成員。
約一千年前,伊斯蘭世界曾經出現眾多科學、藝術、文學、哲學等領域的傑出人物。那個以阿拉伯為中心、歷經約五百多年的伊斯蘭黃金時代(公元700至1300),深深影響和帶動現代科學方法的進展;這些包括天文、物理、化學、醫學等領域的的蓬勃發展,造就了當時科學研究的至高成就。
來到21世紀,這黃金時代榮耀不再。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局面,各方學者都各有政治、經濟和社會變動的各種解釋,但個人比較強調伊斯蘭區域的思維模式改變。
從14世紀開始,伊斯蘭世界的思想自由逐漸受到鉗制;黃金時代盛行的開放式辯論、批判性思維、研究等學術風氣,慢慢被神學院主事者禁止,反而以注重教條和經典的“天條式”思維取而代之。這種知識分子的學術思潮轉變和思辨退化,加上連綿戰事(十字軍東征和蒙古人侵略)中被摧毀的大量學術機構和設備,最後造成伊斯蘭科學發展的隕落。
這曾經榮耀一時的伊斯蘭世界,目前只剩幾個學術機構勉力支撐一些科學活動,其中稍負盛名的也只有土耳其的Middle East Technical University(工程和自然科學算有點名氣)、卡達爾的Qatar University和沙地阿拉伯的King Abdulaziz University。
馬來西亞作為以伊斯蘭為主的多元文化和種族的國家,在英殖民時代和開國初期,也曾因為英國學者的資源支援,而在自然科學領域有過輝煌歷史;但國內穆斯林科學家近幾十年的表現,卻遠遠不及非土著科學家的成就,尤其是獲得各大國際榮譽的華印裔科學界。
我們注意到穆斯林國家的政府,包括馬來西亞這主要以穆斯林領導的世俗國,由於意識形態的僵化和思想保守態度,脫不出“天條式”思潮的窠臼,導致批判式思維不被看重;而看重這種科學思維的西方世界,卻又歡迎這些有能力的穆斯林科學家。
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我國伊斯蘭學者Syed Ali Tawfik Al-Attas,也曾多次批判馬來社會陷入“思維泥淖”的現象(https://www.malaysianow.com/news/2020/12/30/ex-dg-of-govts-islamic-think-tank-says-unreformed-jakim-has-strayed-from-halal-objective/);身為Institute of Islamic Understanding Malaysia(IKIM)第三任總監(2005-2009),他認為我國穆斯林過度注重“什麼該做和不該做”,比如服裝上的限制,宗教視野也過度狹隘。
這種思維模式的僵化,將是導致國家逐步陷入退化的主要關鍵。
如果絕大部分的國家領導、官員和人民在理性思維、批判性剖析上,有著“惰性思考”的問題,而連年發生類似TIMAH這種議題時,也沒有重量級領導出聲苛責和制止,那在強調科學和科技的環球化世代裡,國家是不會有競爭能力的。
要避免馬來人成為大輸家,馬來西亞亟需健康、開放、理性的思辨環境,更需要更多像Syed Ali這樣的學者和領袖,敢於擔當知識分子/領導的責任,勇於理性發聲,糾正荒謬思維。
這場鬧劇的唯一大贏家,是威士忌酒商,大幅度刺激銷量之餘,還省了一大筆廣告費。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