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臺長雖然供奉觀音菩薩,但其儀規怪異,只是假借佛法名相, 一般會被學者歸類為新興宗教。這就是為什麼繼程法師當年指出,如果真佛宗不擺出“佛”字,不抄襲佛教儀規,佛教界是不會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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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世音菩薩心靈法門”創始人盧臺長逝世,隨著這位“卡里斯瑪”人物的離去,看來其心靈法門將後繼無人。大馬佛教界對幾位人物非常注意,第一是標榜觀音信仰,自稱能與觀世音菩薩通靈的盧軍宏臺長;第二是自稱“不是活佛,而是佛”,並且是釋迦牟尼佛的“兄弟”的真佛宗盧勝彥;第三位是為法輪功披上佛法光環的李洪志。
筆者經常留意這幾位爭議性的宗教人物的動態。盧臺長在蒲種大本營之一的素食館生意火熱,餐廳大堂供奉觀音菩薩,流通不少盧臺長的書籍,經常播放他現場鎮壓邪靈上身的信徒案例,以及一些信徒見證的片段錄影,同時信徒經常胸前掛著一個唸佛器,虔誠地默唸佛號。筆者從他的書或錄像帶的講話中研判,他的佛理簡單,偶爾會引進密宗學說來稱託自己。他最令人爭議的是提倡小房子功德,其實就是以念多少大悲咒形成一個小房子的功德迴向冤情債主。
這幾個團體都有一個特色,他們不但與佛教扯上關係,又講究靈力的神秘感應經驗。“雙盧”更是受到大馬佛教團體大力批評,並敦促政府加以制止,因為他們被認為利用佛教名義弘的不是佛法。從表面上看去,一般人確實難以辨認“雙盧”的佛教性。現代社會壓力重重,人們講究的是快速的回報,當人們聽聞有靈驗的道場自然好奇被吸引過去,而新興宗教利用大家熟悉的佛教名相,同時由於得到即席的功效就相信了。站在人權的立場,每個人都有信仰的自由,否則全世界不同的人種都會因信仰而釀成世界戰爭。西方宗教學者伊利亞德(Mircea Eliade)在其著作《聖與俗──宗教的本質》提出了聖顯(hierophany)的定義,將所有的宗教現象如部落奇怪的石頭、神異事件、乃至聽到“神”的呼聲都被列為是神聖向世人呈現,或稱之為聖顯。西方宗教神秘經驗之父詹姆士(William James)對於宗教經驗的神秘性有其神聖性的定義,是神聖性的“體驗”,具有不可言傳(ineffability)。
因此,任何宗教信徒都可以津津有味的向你分享他們與佛菩薩或神同在的感應見證。所以不論是世界性宗教如佛教,基督教等還是民間的儒道釋綜攝性神明如媽祖、註生娘娘,新興宗教如宋七力、清海、盧勝彥、盧臺長,連民間的問米、觀落陰、靈媒及乩童等等也都各有其擁戴者。感應並不是佛教的特權,有求必應並不是佛教專有,神通和禪定亦非佛教特有的宗教經驗。不同宗教有其感應空間,否則就沒有信徒來拜。只是佛教與其他宗教的差別主要來自對於證悟及成佛的詮釋。
鑑定一個宗教團體是否是正信佛教或新興宗教,必須從該宗教領袖的法義是否繼承佛陀教義、法脈傳承、開示錄、經典、信仰體系、儀式、信徒、咒語等一一解剖,若符合了這些佛教叢林的規範,就是正信佛教。而不是以供奉那一尊佛菩薩信仰來界定一個團體是否是正信佛教團體。盧臺長雖然供奉觀音菩薩,但其儀規怪異,一般會被學者歸類為新興宗教。這就是為什麼繼程法師當年指出,如果真佛宗不擺出“佛”字,不抄襲佛教儀規,佛教界是不會干涉的。偏偏這些團體就喜歡把佛菩薩掛在他們拜祭的殿堂,同時強調靈驗感應,所以才惹起了爭議。主流的佛教團體並不熱衷以靈驗記或感應道交的事蹟來宣揚佛法。但是在《高僧傳》有不少佛教神異僧的記錄,佛教學者甘潘尼(Campany)認為佛菩薩的感應道交是真實存在的。
1919年五四運動中西方學者認為現代佛教不能接受一個只是依賴為亡者超度、祖先祭拜以及通過儀軌迴響功德的寺院,認為是落伍及迷信。西方學者把佛教當成了像西方基督教一樣,必須強調社會改革為工具的入世宗教。他們提倡佛教的現代性(Modernity)原意就是要創造人本宇宙的普世的個人主義的價值。
因此佛教發展形成了了兩個趨勢,一個熱衷社會改革,強調了個人、平等、自由,民主及社會運動普世觀。一個則以個人修行為主。前者除魅去神話,後者還原神話。這種思維一直影響當代的佛教界。前者動輒就以現代化的普世教條來約束他人,後者卻排除眾議展現了卡利斯瑪脫韁而出,注重個人經驗體驗及創新、神秘,自發性及靈性。任何現象都會偏離,後現代的西方佛教為了迎合西方光怪陸離的自由主義,衍生了標新立異的佛教禪修教派,有些完全可以不依據佛法,隨便將禪修掛在嘴巴上就自立為宗師開寺收徒,神話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禪修招式及經驗,有些甚至被利用作為西方的政治棋子。因此筆者非常同意Justin R. Ritzinger的觀點,佛教不應只是被動接納西方一切的現代性理論,而是積極參與現代性思維,提出替代性的多元化現代性理念。
(作者為政治大學宗教研究所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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