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周心花(Connie Chew)為“馬來西亞發酵食物女王”(Queen of Fermentation Malaysia)一點兒也不為過,任何食材到她手中都可發酵成為風味別緻的食物,莧菜發酵後的汁液也可用來醃漬臭豆腐,在她名為“Crazy Asian Ferments”(瘋狂的亞洲發酵物)社交媒體賬號的照片庫裡,你會看見她用醬油曲(shoyu koji)發酵菇菌、自制的韓國馬格利農酒(makgeolli),冰箱中會掛著一塊“風乾肉”,她甚至會在旅途中的酒店,只需一個吸管和食物級密封袋就可做發酵食物。
人體細胞中有90%是細菌,這些細菌對人體一些重要功能如消化和免疫非常重要,分子生物學家史蒂文·吉爾(Stephen Jay Gould)認為,人體健康完全依賴微生物群,包括細菌、真菌、古菌和病毒,一旦群體構成出現變化,就可能在新陳代謝上產生問題,甚至患上疾病。由此可見,發酵食物有助於改善和維持人體有益的細菌,即益生菌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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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以前,“紅茶菌”(Kombucha)是周心花腦袋裡唯一有益生菌的東西。當時,她認識了一個住在曼谷的莫桑比克婦女,兩人談起益生菌,對方邀請她去拜縣(Pai)拜訪一個製作紅茶菌的烏克蘭人,於是,她立即訂了赴清邁的機票。“午餐時,餐桌上擺滿烏克蘭老師自制的發酵食物,鹹蛋、芝士、皮蛋、泡菜等等,因為好奇,回到馬來西亞後找了很多大玻璃罐,裡面放滿鹽水和食材開始製作發酵食物。”
當時做出來的發酵食物酸到牙齒都會打顫,倘若這就是發酵食物的味道,再健康她也難以吞嚥。2016年4月,她去日本時聯繫一個專教發酵食物的加拿大嬉皮士,對方建議她去了解日本人的鹽曲(Shiokoji),她在一家專賣店報名了味噌(miso)製作課。在日本逗留了1個月後,她發現日本發酵食物的美味在於加入少許糖和其他鮮(Umami) 味食材, “即使是一根白蘿蔔,日本人會分別用海鹽、味噌、米曲、醬油曲和用柴魚和昆布做成的日式高湯來發酵,以致品嚐起來更有風味。”
發酵過程需多次攪拌
被譽為萬能調味料的鹽曲,是日本古時候的一種調味品,由米曲(Koji)、鹽和水混合發酵而成,能取代鹽,味道鹹中回甘。米曲,是白米加入麴菌後低溫發酵而成,首先得將米清洗至水不混濁,然後浸泡在乾淨的水中至米粒軟化,掏出後靜置瀝乾。接著用布包裹米粒,放到蒸籠以小火蒸至有彈性且鬆散後將其打散,待米降至合適溫度後加入麴菌與米攪合均勻,然後將麴菌米用布包裹起來放入發酵箱,發酵過程需要多次攪拌,降溫之餘,也讓麴菌和米粒均勻混合起來並生長。
此外,還得觀察米曲的生長狀態,待米的表面佈滿麴菌雪白的絨毛,氣味聞起來清香,嚐起來清甜即成米曲。好的米曲不會結成大硬塊,用手即可輕易弄碎。此外,倘若發酵過程發現米曲出水、長出黃、棕或灰黑色的黴菌,即表示失敗。
如今,市場上可買到現成的米曲,直接購買做鹽曲不但省時也可減少挫敗感。而鹽曲,則是在米曲加入海鹽和水發酵而成的天然調味料,裡頭富含多種酵素,可軟化食材中的纖維,添加少許於魚肉中能提升風味及嫩化肉質。
物盡其用,千變萬化,眼睛看不到的可愛微生物能使食物產生各種美味。以韓國的醬油為例,黃豆煮熟自然發酵後做成磚塊曬乾,加鹽和水就發酵成生抽;將生抽底下的豆曬乾磨成粉,加韓國辣椒乾和其他食材就變成“Gochujang”,即韓國辣椒醬。
化學添加物是害群之馬
本地很多食物和調味料如生抽、豆瓣醬、峇拉煎(Belachan)、魚露、鹹菜等都是經過發酵的,在沒有冰箱的時代,發酵是保留過剩食材的唯一方式。然而,來到商業社會,為了便捷和快速賺取盈利,發酵食物便加入各種化學添加物來加速發酵,逐漸遺忘傳統的技術和好處,讓發酵食物背上有害甚至致癌的黑鍋。
使用少量海鹽漬成的泡菜,是在發酵過程中以乳酸菌發酵生成大量乳酸,只要乳酸含量達到一定的濃度並與空氣隔絕就可以久貯。傳統的德國泡菜(Sauerkraut)是用圓白菜切絲後放入鹽水中漬,最常見的食用方式是搭配香腸和德國豬腳,除了能降低油膩感,還能分解蛋白質,豐富的乳酸菌亦可幫助消化。
食物是有生命的,人們可以基於各國的飲食文化、氣候和個人喜好變通。周心花以德國酸菜為製作基礎,加入蝦米、紅蘿蔔絲和瘋柑葉等食材做成馬來西亞酸包菜,色澤與味道皆更誘人,是一道無需加熱就可食用的開胃菜。
鹽曲製作:
材料:米曲 200g、海鹽 50g、過濾水200ml。
器皿:玻璃罐、木匙。
注意:玻璃罐放到熱水中消毒後風乾,必須確保罐子無油。
食用方式:發酵食物含有豐富的益生菌,以不加熱的食用方式才能保留益生菌的功效,可當沙拉醬。
馬來西亞酸包菜製作:
材料:包菜1顆(約750g)、紅蘿蔔適量、辣椒幹1條、青蔥1小棵、蝦米適量、蒜頭1瓣、瘋柑葉1片、海鹽 2% (包菜重量的2%)。
器皿:玻璃罐、食物級密封袋、木匙。
10. 室溫靜置1小時,下方墊一小盤子,因發酵時會溢出水分;發酵會導致食物味道變酸,以自己味蕾作標準,品嚐後酸度適合就放入冰箱減緩發酵速度。
注意
·使用包菜器具刨成絲是因為避免出水。
·倘若使用活力農耕(Biodynamic)或有機紅蘿蔔,可保留蘿蔔皮。
·包菜是主角,其餘為“配角”,用意是讓色彩更吸睛和調味,所以分量不宜過多。
·勿蓋上玻璃瓶蓋,避免發酵氣體導致玻璃瓶爆破。
·勿取出盛水的密封袋,每次取出食用分量時,都要將密封袋放在消毒後的碗上,避免發黴。
發酵須知
衛生是首要條件,倘若誤食汙染的泡菜,容易拉肚子或食物中毒。
1.所有食材清洗乾淨後晾乾。
2.所有器皿必須消毒並擦乾水分。
3.手與食材的碰觸過程中,亦在傳遞製作者的能量,因此,製作時請保持心情愉快,頭腦安靜,並用手和心去感受米曲。
4.發酵食物需放置在乾淨環境中,避免周圍有化學物品或廚餘和垃圾,以免米曲被空氣中的壞菌汙染,以致發黴。
5.試吃,以自己的口味決定,感覺酸度夠了就放進冰箱,減緩發酵速度;若要加速發酵就放置室溫24小時,或靠近太陽的窗邊,需要觀察。
6.乳酸菌會消耗蔬菜裡的糖分,以致酸鹼值下降並氧化酵母,此時發酵菜即使置入冰箱後液體表面依然會長出薄薄的 “卡姆酵母”(Kahm yeast)薄膜,品嚐起來會有酵母香氣,但過多則有腐壞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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