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龍|安華的青蛙池·曹操的求賢令

各位想想，如果大馬和新加坡一樣，君恩臣報、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政治清廉、豊衣足食、路無餓殍⋯，這樣平淡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難道去咖啡店真的純喝茶吃雲吞麵？或者聊聊誰誰家的母狗生了小貓？如果這是天堂景象，那麼我寧願活在地獄，會更自在一些。

也因此，我懷念起中國魏晉時期流行的“清談”的日子，換成現代的白話就是吹牛逼、車大炮。不過那時候的人有學問，不談俗事和民生，只聊《周易》、《莊子》、《老子》等號稱“三玄”，當時風氣之盛，談的人廢寢忘食，甚至累倒病死。當年有學問的人不搞政治，只會吹牛，所以又有“清談誤國”之說。時至今日，景況依然；只是有學問的還是在咖啡店清談，會吹牛的全搞政治去了！

前面舖陳四段，還是得兜回來談談古今對青蛙跳槽的認知。先說安華的“青蛙池”，這不是方文山作詞、周杰倫譜曲的“青花瓷”，但如果喝了半斤二鍋頭口齒不清時，兩詞發音還是會念到一塊去。其實要硬抝，青花瓷也滿是青蛙池的影子，隨便取一段，就好像安華等待依德利斯等四人青蛙跳槽的深情：

《青花瓷》（一小段）

你眼帶笑意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哩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

幾十年來，大馬政治青蛙跳槽已經不是個案，尤其朝野政黨實力越接近，青蛙就越蠢蠢欲動。道理很簡單，因為自己呆的池塘不夠大，或者可食的蟲子不夠多；所以就會往大一點的池子跳，同時要帶槍（議席）投靠，才會有分疆的籌碼。如果只是光棍司令一人，就不是跳槽，更像是“求職”。

當年“楚漢相爭”，韓信在項羽麾下不受重用，“跳槽”（是真的跳槽）到劉邦陣營，也就負責管管糧草，待遇更差。如果當時跳來的名號是“淮陰侯”、“齊王”，結果就會如同安華厚待依德利斯的“而你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

我不批評安華的青蛙池，因為他的池子夠大，才有青蛙願意來。但“青蛙跳槽”一詞實在礙眼礙事，所以建議今後凡是“挖人牆角”，一律改名三國曹操慣用的“求賢令”，最好申請商標註冊。

“求賢令”，三個字多麼的有文化。咱們不屑挖角，而是“禮賢下士，德以服人”；我就不瞭解當“馬六甲四人幫”跳槽時，希盟為什麼沒人跳出來替安華解套曰：“我們安華是唯才是舉，知人善任，而不是覬覦甲州政權！”結果一局好棋下壞了，可見謀士的重要！

當年曹操寫的《求賢令》，全文只用160個字，卻清楚的擺明了向全天下“能人”挖角，只要是能人就照單全收，不計小節；其實在任何年代，求才不是可恥的事。他的求賢標準是“光廉潔有德而缺乏幹才是不行的”，這如同馬華梁慧瑩的個案，萬一選一個只會馬來語但卻是飯桶，要之何用？不如選一個會願意做事的。

曹操招天下英才而用之的策略，吸引了當時謀士名將數百人，包括荀彧、郭嘉、司馬懿、賈詡、程昱⋯如果當年曹操把《求賢令》易名《青蛙池》，誰會投靠？

時間再往前推四百多年，春秋戰國時期的燕昭王就聽了郭隗“千金買千里馬骨頭的典故”，還修築黃金臺作為廣納天下人才場所。結果挖角行動挖來了魏國名將樂毅、齊國鄒衍、趙國劇辛、連佩戴六國相印的縱橫家蘇秦也一併報到；因此成就燕國盛世。

挖角的不只是曹操和燕昭王。楚漢相爭時，劉邦就挖走了項羽身邊的狠角色，包括後來成為九江王的英布、齊王韓信、謀士陳平，以致戰局急轉直下，楚霸王項羽自刎烏江，丟了到手的江山。

跳槽這種事自古有之，如果為社稷百姓而跳，理當鼓勵；如果是為私利而跳，就大可不必。我們希望大馬能有大智慧的《求賢令》、《黃金臺》而不是《青蛙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