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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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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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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3:41pm 17/11/2021

何国忠

感知

丰子恺

卢玮銮

何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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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安詳】老樹/何國忠

作者:何国忠

“南鄰北舍牡丹開,年少尋芳日幾回。唯有君家老松樹,春風來似不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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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張在題於寺院的一首七絕。南鄰北舍的牡丹花紛紛開放,年輕人一天來回幾趟奔赴花區。寺院松樹老神在在,春風來或不來,始終保持原有風姿。

 豐子愷將此詩最後兩句題於漫畫中。盧瑋鑾用筆名明川寫《豐子愷漫畫選繹》,她說“松最含蘊,也最深沉;當百花放肆的時候,他依然默默,承受天地生機。”1970年她在香港《中國學生週報》寫專欄,把豐子愷漫畫配上文字 ,每星期一篇,持續兩年多,完成一本書。

 盧瑋鑾另一筆名小思,退休前在香港中文大學教書。學術研究雖然以客觀及方法為圭臬,但是她深知背後的真情才是決定文章的耐讀與否。她小時愛看豐子愷漫畫,初中讀豐子愷散文,喜歡他的為人,喜歡他對天地萬物的態度。當年諸多不便,她給豐子愷的信通過《大公報》工作的羅承勳轉交,附上〈門前溪一發,我作五湖看〉和〈中庭樹老閱人多〉剪報。前者繹文有如下句子:“心境是自己的,可以狹窄得殺死自己,殺死別人,也可以寬廣得容下世界,容下宇宙。”後者則有“我已經很老很老了。歷史的紅塵冷雨覆我……有人折我以遺所思,有人借我係住徵人瘦馬。人憂、人樂,人樂、人憂,全都容在我心。”

依舊冒險偷偷畫、偷偷寫

 豐子愷說盧瑋鑾“解釋得不錯”,是“知音者”。豐一吟為《豐子愷漫畫選繹》再版寫序時提起此事。此書初版於1975年,我收藏的是1991年修訂第4版。

 豐子愷漫畫及裡頭所提不少詩句和其人生態度相呼應。他性格溫和,寵辱不驚。朱光潛說豐子愷和兒女環坐一室,經常欣然微笑。他將畫刻成木刻,拿著看著,欣然微笑。遇有趣事,他欣然微笑。朱光潛形容他“渾然本色,無憂無嗔,無世故氣,亦無矜持氣。”

 環境越是困難,越能考驗境界。盧瑋鑾動筆時,文化大革命仍未結束。當時豐子愷作品受到惡意解讀,他被定為“反動學術權威”。批判豐子愷漫畫的大字報,鋪天蓋地出現在中國畫院和豐家外牆。他被批鬥的次數,用他女兒豐一吟的話,“數也數不清”。

 同樣以漫畫知名的張樂平回憶有一次被批鬥時,幾人匆匆被掛上牌子,推出示眾。豐子愷是美協上海分會主席,他是副主席,往常批鬥,都是豐子愷當主角,他當配角。不料他竟成千夫所指,低頭一看,原來張冠李戴,豐子愷牌子掛到他脖子上了。豐子愷承受的是無情羞辱和時代荒誕。1969年豐子愷在上海郊區勞動,豐一吟帶著女兒給他送寒衣,到達目的地,東尋西找,見一老農摘棉花,老人抬起頭,正是豐子愷。他臉色憔悴,神態萎靡,胸前腹部掛著一隻襤褸的棉花袋。豐一吟問父親鄉下飲食起居,他只說“很好很好”,又說“別人過得慣的,我也過得慣。我們抗戰時期逃難的日子也過來了,現在就當它逃難嘛!”豐子愷帶她們去他住的地方。低矮農舍,一進門就是地鋪,潮溼的泥地上鋪些稻草,並排著被褥蚊帳,他就宿在那裡。豐一吟鼻子都酸了,“屋子顯然透風,到了雨雪交加的季節,這日子怎麼過啊!”

 文革期間受苦受難的讀書人不只豐子愷一人,豐子愷遇浩劫時的冷靜卻讓人念念不忘。豐子愷為紀念母喪而蓄的鬍鬚被紅衛兵剪了,他用“春風吹又生”調侃。他被拉到黃浦江示眾,他形容成“浦江夜遊”。他自尋安慰,把牛棚看作參禪之地,把批鬥看成演戲。即使漫畫和文章給他帶來禍害,他還是冒險偷偷畫,偷偷寫文章,偷偷做翻譯工作。那是他存在的意義。

 盧瑋鑾許過3個心願,為豐子愷做傳,把漫畫用文字演繹,蒐集和整理豐子愷的作品。她為豐子愷撰寫多篇學術論文,是香港推動豐子愷研究最積極的學者。1973年她在日本時,買了竹久夢二小說《出航》,送給豐子愷。豐子愷收到書時,已是1975年初。他回信說“拙作子愷漫畫實師法夢二。故得此大作,尤感欣幸。”

 “繪畫已經不再只用眼睛來看,而是利用眼睛、耳朵、鼻子、嘴、皮膚以及第六感,也就是人的全身來。簡而言之,繪畫需要用心來看。”這是竹久夢二的名句。我在優管看豐一吟的演講,那是2012年舊視頻,盧瑋鑾主持,蔡瀾也在現場。蔡瀾文章用字用句得益於豐子愷不少,他說豐子愷教他個“真”字,讓他受用終身。盧瑋鑾說蔡瀾聽演講後哭了。我看到這一幕,想到豐子愷漫畫中的老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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