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軍人,也是醫生。兩者結合即為軍醫。我當軍人已9年,當醫生則只有兩年。那是因為我上大學的同時就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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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當上軍醫可說是個機緣。學醫固然是我的志向,從軍卻從沒考慮過。當年申請公立大學,偶然看到國防大學提供的醫學基礎班是開放供各族學生報讀的,於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提出申請。同時心想,未必這麼幸運會中選的。沒想還真的錄取了。獲知入學條件要當兵時,心裡確實有一絲糾結。學醫是我心之所向,當兵嘛卻興趣索然。可經過一番衡量後,終覺得當兵也沒什麼大不了,不想錯失良機,不如讀了再算吧!就這樣我以醫學生+見習軍官的身分,開始了學習與軍訓之旅。畢業後,我順理成章地成為初級軍官+醫生。
我目前在一所軍醫院實習。實習即是邊學邊做,還要從最低層做起,更要做到上司滿意為止。有些部門的上司態度嚴苛得不近人情,要求又比天高,實習的疲累與壓力真不足為外人道。長時間工作不說,還要懂得察言觀色,時時刻刻要有風雨欲來的心理準備。對專科醫生的提問得對答如流,要快又準。稍一猶豫,眼角瞄到大人臉色一沉,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雖然常被訓責,我還是很尊重和感謝他們的。因為在他們的督導下,我的行醫技能確實提升不少,同時也領悟到這個專業學識、技能及經驗是缺一不可的。
學額有限 門檻極高
軍醫屬國防部的武裝部隊管轄,軍人都必須參與軍訓。戰場救傷是我們訓練的一個環節,訓練過程緊張又逼真。我們扛著真槍實彈上場,連直升機也出動配合我們的演習。我和同伴在槍林彈雨中冒著生命危險搶救傷兵,子彈“唰唰”擦身而過,險象環生。幸好子彈是沒彈頭的,射中也不致傷。這真是一個難得的體驗。我從中領會了危難當前需保持冷靜,要先確保自身的安全才出手救人。否則搞不好救人不成,自己也陷入險境,那就真是不堪設想了。
我們服務的對象一般是軍人及其家屬。但在特殊情況下也收治平民大眾,如最近暴發的冠病疫情,武裝部隊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各重災區設立戰地醫院,並與衛生部醫院通力合作,並肩抗疫。我工作的醫院也史無前例地啟動了天災管理區,分擔衛生部不負重荷的醫療體系。期間我們也搶救了不少生命。
以前,軍醫都是從其他醫院挖角過來的,也有少數獲得國防部獎學金留學海外,學成歸國就投入軍醫行列。從2010年起,國防大學開辦了醫學系後就停止發放海外獎學金,同時也減少了從其他醫院調來的醫生人數。6年後,第一屆醫學生開始進入職場,國防部全面停止招收其他大學畢業的醫生。而我有幸成為國防大學的第三屆學生。
這一路走來,我有得也有失。能成為軍醫確實感到榮幸,畢竟有這種機遇的人不多。一來學額非常有限,再來就是入學門檻高得絕對超乎你所想像。除了成績要標青,體格和體能也需符合標準,還要通過兩星期面試,提出的申請才有受考慮的機會。我學習和工作上的所見所聞,全都讓我耳目一新,我所經歷過的點點滴滴更是其他醫院的同行沒機會體驗的,因而顯得格外珍貴。唯一遺憾是我犧牲了很多和親人好友互動的時間,他們的聚會我都沒辦法參與。希望相聚時,不會出現“同學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淒涼情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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