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阵不应该对他们在甲州选获得三分之二优势而狂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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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阵在甲州议会28个议席中赢得21席后,重新获得人民委托。上届第14届全国大选,国阵只赢得13席,未能组阁。希盟只赢得5席,而他们在上届大选则赢得15席。国盟赢得2席。这场胜利对国阵意义重大,因为他们不仅从希盟手中夺回甲州,还在甲州议席中拿到了超过三分之二议席。这显然可以稳定先前因内乱而出现分裂的甲州政府。事实上,这也是马六甲人希望看到一个稳定的政府,以便集中精力解决疫情和国家经济复苏的问题。
需要观察的一件事是,国阵在甲州大胜的影响在多大程度上转化为全国政治观点,尤其是在2023年届满前可以随时举行的第15届全国大选。在我们观察这种情况之前,我们还必须了解整个甲州选的结果。国阵这次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阵的有效策略和规划,尤其是确保所有国阵支持者和忠实选民都出门投票。
选委会宣布的投票率为65.85%,低于上届第14届全国大选的86%,即少了20%选民。造成这种情况的其中一个因素是对冠病疫情的担忧,大多数支持希盟的游子选民没有返乡投票。总的来说,国阵获得12万2741票(占总票数的38.41%),而希盟获得11万4457票(35.81%),国盟则获得7万7731票(24.32%)。独立候选人和其他政党仅获得4651票(1.46%)。
出现三角战后,胜率低确实在意料之中。有趣的事是,希盟与国阵的得票率差距仅为 2.61%,但国阵却因选区划分因素赢得了三分二州议席。事实上,国阵赢得的议席中,有11席的多数票少于1000票,其中4席甚至少于500票。以最少多数票获胜的是实甘州议席,只有79票。
然而,如果我们考虑到总共有49万5196名注册选民,国阵实际上只获得了25%选票,而希盟获得了23%选票,国盟则获得16%选票。其余的由独立候选人和其他政党获得,包括废票和没有归还选的选票。有17万5507人没有投票,几乎相当于35%。民主的意义解释了不投票者和投票选出人民代议士的人是一样的。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国阵仅获得总票数的25%,就赢得了甲州选的三分之二议席。如果投票率很高,国阵赢得的议席可能会发生变化。
那么这个决定对国家政治整体上有什么影响。首先,这次的政治动态给国阵带来优势,联邦政府也由国阵首相依斯迈沙比利领导。中央与州属之间的密切关系对于确保第12大马计划和2022年财政预算案以及大马一家概念等政策和发展计划能够在马六甲得到良好且有效实施来说非常重要。这就是支持国阵的马六甲人所希望的。尽管如此,这种势头必须持续下去,国阵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功,尤其是在第15届全国大选时。如果政治动态发生变化,国阵获得的优势也可以转向希盟和国盟。
其次,政治合作将会如何,尤其是国盟和与伊党的全民共识。国阵看来仍然能接受与伊党合作,以在第15届全国大选期间与国盟和希盟抗衡。只是甲州选的这场胜利,才让讨价还价的权力落到国阵身上。伊党实际上已经成为国盟的一员,伊党与国阵的合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国阵是否愿意妥协给伊党更多议席,尤其是让伊党继续控制吉打、登嘉楼和吉兰丹州。如果国阵接受伊党的要求,那么在第15届大选时可能会有全民共识的合作。如果没有,国阵将像在甲州选一样单独上阵。也不排除如果国阵变强并组新阵线的可能性。这是由于民兴党和斗士党也在寻求机会在未来上阵竞选和主导国家政治。
第三,甲州选的结果也反映了希盟未能恢复其委托。希盟也未能说服他们的选民回乡投票并支持他们的候选人。选民不返乡投票的态度也与他们的挫败感有关,尤其是城市和非巫裔选民,因为他们提名依德利斯哈伦和诺阿兹曼等前国阵领袖成为希盟候选人。此举被视为违反了他们自己的原则,即拒绝跳槽者或转换政党者代表希盟上阵。在此基础上,行动党早些时候提出了这一反对意见。这次失败对希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希盟必须改变其战略才能在第15届全国大选中取胜。
第四,国盟首次上阵甲州选,尽管输了,但还是取得了正面成效,因为他们获得了双溪乌浪和望万州议席。他们在丹绒比达拉和实甘也几乎取得成功。国盟实际上能够与国盟和希盟抗衡,只是国盟是新成立的联盟,时间不等他们。他们必须迅速行动,提出有别于国阵和希盟的政策和斗争,从而吸引人们在选举中投票给他们。
总的来说,甲州选是国阵证明其良好治理能力的好平台。他们在宣言中提出的承诺将由马六甲人来监督。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国阵的胜利将导致国阵要求尽快举行第15届全国大选以保持势头。实际上,这次胜利并不能保证他们在第15届全国大选时的优势。因此,国阵不应该对他们在甲州选获得三分之二优势而狂妄自大。他们还需要努力工作,公平透明地为人民服务。国阵的失败将被另外两个政党即希盟和国盟利用,以试图成为马六甲和联邦国阵政府的替代选择。不管怎样,恭喜国阵以及以和平与和谐的方式投下一票的马六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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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个下午,离开那闷热的房间,我终于可以驾车到市中心去。古晋路边上原有3月风铃木花盛开,如今已来到了7月,还有一些不合时宜的、迟来的零落。不想前两年疫情极为恶劣的风眼,空城陷落之际,竟是开得最热烈的一次。后来再也没有如梦似幻的春日街景,花期从此变得七零八落。
我略过一棵棵花树,就像经过无数奔放快乐的人,却见母亲站在远远的后视镜里。
年轻的朋友E坐在我的左手边,我们一起进城去看电影。进城的路和办公的地方相隔数十公里。她来自外州,读过难熬的线上大学生活,现在又陷入漫漫的通勤日常。
进城的路不长,但人人陷在车龙,鲜少依赖缭绕而没有信用的公共交通。
很难才跨越了烦闷的青春午后,挣得一点移动自由。两个独身的女子,下班后去看电影,她要赶在凌晨之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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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在城里有车出行,偶尔有逗留到凌晨的时候。
在匹捷的嘛嘛档口,刚过零时的街道寂静了。随着两三年禁制时期,冷厉的触手蔓生到每个角落,多少夜光生意已然消失。我们刚坐下,叫了拉茶煎饼,摊主也说快拉闸关门,原来的24小时营业自然跟着萎缩。
三四个青年在这座城市工作,转眼也过了三四年,我们一起自干净明亮的商场离开,现在围炉似地看着萧瑟街景。有人抽烟,有人恍神,又说起刚刚的放映……聊天的兴致慢慢升起,行道树却忽然高大欺身而来,让街灯下餐桌一角暗淡,杯盘边际模糊不清。转头一看,并不是树。他肤色黝黑、赤着上身,不太能评断他的族裔,是一个流寓廊道的老人。他凑近喃喃几句,也未见是马来语。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呢?一时间我们面面相觑,又下意识握紧随身物件。另一个友人探探手中的钱包,问我有没有一两块,与老人结缘。
此时人们正探头感受开放的风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回到室内。大疫之年,贫瘠催生大量的健忘,只得卖力追回失去的社交,饮茶吃饭结伴出游。期间不免经过红绿灯前、安全岛上或楼梯走道的流离身影,他们挨着一桌又一桌穿梭徘徊。我们拒绝时有些不忍,眼神与脚步往往回避跳过了。
目光压力重新来到这里。我安慰自己:此时尚有同伴,可以流露热心。赶快交付小钱,那人却还留在眼角余光。算来也是不够吃食的,我应该向嘛嘛档再点一些煎饼热茶给他吗?只是接近打烊的时间,其他桌椅都已经收起来。还是直接再交出剩下的纸钞?闪过种种思绪——既然已经想着帮手,却还在僵持。这时友人意会到了什么,递出香烟打火机,这才解了围。他拒绝点餐,边远离边弯身道谢。
此时没有什么是高大的,反而是我矮小萎靡。因习惯了挥手打发,如果不是身边的友人尝试与挣扎,将继续凝滞于无视。而烟酒于我这样的女子,是陌生的,也认为不需要施舍出去。陌生的善意好像只有在国外的旅行时,与我有关。
此后,目光跟着他走进一间自助洗衣店。一直到我们离开,他仍然在那里。我无法叙述关于这个存在更多的什么,只等他远了我才敢看,却只联想到,这就是夜里可以留宿的地方。清洁剂与烘干衣物的气味让人想起久远的宿舍生活,滚筒轰轰的闷声自长长的走廊尽头传来——召唤的却是私我通道,而不是走近那曲折悬宕的零余。
(因此,将他引进这样的书写也是令人惭愧的。)
应该如何看见?我承认自己不可能看见。
在深夜城市与友人晃荡同行的我,却似乎有机会伸出手,且换了一个形状。
这只是闪现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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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时候,内缩的我会等待一种形状的显现。长于杂质的半岛土地,自小就意识到那四面楚歌般的处境。母语,不是学校里可以书写的文字,是来自地底的声音,出门以后夹生无效。面对穿戴围裙的妇人,站在咖啡机后的青年,搅动豆浆水的摊贩,如果有一种预设的对白,那会是什么?从前害怕开口,在还未习得粤语、马来语、英语之前,现在则等待对方先问候。别人听不懂,或你无法让对方理解时,若不懂适配变换,是没有礼貌的冒犯,又似被谁抓住了尾巴。其实此地的人都一样,因陌生随机所苦,始终怀抱退回原点的欲望。
但也有退无可退的时候。如果你遇见餐桌走道马路夹缝中的流民,便意识到穷尽的曝露。他们手中也许拿着小卡片,陈述困境的英文、马来文或中文,但通常只有提着兜售的袜子、原子笔、牙刷、卫生纸,或是虾饼、龟苓膏、鸡蛋糕……没有选择,只得以这些作为语言。
入夜的餐馆忙碌扰攘,满座拖家带小的食客,其中一个是父亲。他反复看菜单,母亲很少介入,只催促做决定。负责下单的头家一直推荐头牌或鱼虾,父亲嘴角下垂,即便挑选许久还是惯例的几道菜。日子尽量保持平稳,不要随意嫁接新的东西,守着好不容易积累的所有。而没有积累的人无法离群索居,来到跟前。母亲心软,微笑拒绝以示最后的善意,座上父亲雷打不动,他最避忌因为热心而陷入纠缠。
周围大多挥手摇头过去了,待看清那人手中的物件或脸面,其实也并不是全然陌生。一个原是在茶室捧茶的老妇人,经常被挑拣责骂,如今兜售一袋袋小吃零食,脚步一样吃力蹒跚。座上的人都能指认出来,但又像躲着她。
各自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即是我原来养成的影子。
家里的习惯是隔离,施授与期盼也需要一定的隔离。可能是新年走访庙宇,七月普度的香火,总有心安的季节。小时候我不懂,以为全是寄托与相信,对这些仪式几近着迷,捧着地藏菩萨目莲救母的漫画、读佛陀的故事,每日十分当真。遭遇不好的事时,就害怕自己是不是犯错作恶,以至于降下报应。
街灯亮起时,天空还未全暗,香炉上三炷行礼如仪,新村屋子逼仄间交换烟火气味。餐桌旁寻常分发汤匙与筷子,摆上梅菜蒸猪肉、炒鬼豆,加上一小锅菜心滚汤。只有一次,我试着遵循劝诫而跳过饭桌上的肉食,在亲人眼里一如制造意外,被挡下来了。另一天的午后黄昏接着衣食如常,救苦救难的观音像其实也在不远的地方。
这位白色衣装、眉目慈悲的女子仿佛对我说:你要理解因缘际会——因为身边的交往与关系,来自心底的挣扎会有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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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是危险的。我们的连结是什么呢?可能连结在一起吗?
欧大旭在《码头上的陌生人》写自己无法融入的焦虑:“我担心被别人看穿,被发现我和他们不同族。要是面具被摘掉了,我和他们一定同样尴尬,因为多数时候,我们是不折不扣的一家人。全家围桌吃饭,位子却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那还得了?”隐藏起来的词语与人,牵连彼此或许是恐惧本身。前人受无依所苦,不安于自己的身分、阶级。于是随身带着堪用的面具,紧贴亲缘归属,无累于他物。
所以我常常在梦里以第三者旁观自己的遭遇,却发现自己真面目模糊,一如遵循长辈劝诫如缺失与存蓄不能轻易示人:“一个人在外,最好不要随便和其他人说话。”醒来时,见窗外的木瓜树结果了。矮矮的,树冠不成型,拖着一圈青涩不良的累累。是往后花开他处,也想忘掉的苦涩。不信任他人或隐藏自我,只为遮蔽一颗颗害怕被剥夺的惶惑之心。我们当然可以互为陌生人,回避种种瘦弱的感受,但也经常与盈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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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反复提起的故事。母亲提起好几次的,如果她的母亲愿意多接一些零工,或许就能继续上学了。而她的父亲戏谑地说,这“后母”身上有一些零花钱,并没有给子女留用,有时还自己一个人光顾小食店。
痛心于母亲失学,也明白外婆自得其乐,譬如徒劳地许愿这个世界是一面镜子,能够折射弱小的愿望,同时照见个人的私心。然而日常一侧经常磨砺内里的小孔,传来提示音——你为什么不体谅?怎么可以一个人飞起来?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是一面镜子,我们戴上面具回避广大的黑,时时确认不再掉入其中。要知道日子不容易,被一大片的黑围绕时不能表露奢侈的心迹,漫长的谋生人世让我们警惕饥饿。但人还是会为一根香烟或夜间映画,建立片刻的具足。
离开那个下午,离开那闷热的房间,我依旧为了自己,驾车到市中心去。路边上原本有3月风铃木花盛开,来到了7月,也有一些不合时宜的,迟来的零落。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年在疫情恶劣的风眼,是这些花开得最热烈的一次。可是后来再也没有看到梦幻的街景,花期从此变得七零八落。
我略过一棵棵花树,就像经过无数奔放快乐的人,却见母亲站在远远的后视镜里。
终于明白这里的时间如何流转,关于盛放并非常态。家里赋予我躯体,以孔洞,我知道他们拥抱紧抓的踏实。我要从这里想像隐身或扩张——在无花无果的地方还有人挣扎,有时可以让大家知道,我们看得见一些陌生人,一如偶尔的恣意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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