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草率的“科興+輝瑞”混打決策

這些研究和測試，都是科學家在未開始大規模加強針接種前應有的基礎工作；當前多個西方國家的研究團隊，也在進行對AZ和Janssen（腺病毒載體疫苗）、輝瑞和Moderna（mRNA疫苗）、Novavax（蛋白疫苗）這五種疫苗的混打試驗，也開始有了一些成果，以支持混打這類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為什麼沒把科興疫苗納入混打試驗？

西方國家都會說：“科興”不關我的事，幹嘛為中國製造的疫苗做嫁衣？

也因如此，至今都還未看到“科興+輝瑞”混打疫苗的基礎實驗：以小群受試者測試各種條件和參數，比如輝瑞加強針所需份量、不同年齡層所需劑量、科興搭配AZ、不同劑量的安全性、不良反應案例百分比、共病患者的不良反應等等等。

至於大馬衛生部提供的數據，是智利跳過基礎試驗，直接給民眾混打的真實世界研究數據（real-world study），並讓我們看到“科興+輝瑞”混打後的疫苗有效性，但目前沒看到智利、泰國等國的基礎研究數據。

我國衛生部使用這些真實世界混打數據，說它是安全的、有效的；但從科學角度來看，公共衛生策略不應該這樣草率做決定。

目前只有寥寥幾個研究公佈了混打試驗數據，比如英國牛津大學的“AZ+輝瑞”實驗顯示，混打加強針導致輕微副作用（發燒、寒顫、頭疼）幾率增加，但不會引起嚴重不良反應（引5月18日《The Lancet》報告）；瑞典Umeå University團隊也報告有關“AZ+Moderna”實驗結果，在激活接種者記憶B細胞這方面，打三針AZ接種者的抗體水平只提升約5倍，而Moderna為加強針的受試者，抗體水平提升則是約120倍（引7月14日《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文章）。

11月19日，美國CDC官方網站發佈了最新的加強針研究成果。和其他高素質臨床試驗一樣，這研究採用隨機對照試驗（randomized control trial）設計，共計一萬名曾參與輝瑞疫苗的2/3期臨床試驗受試者加入，每人接受30微克輝瑞（成人正常劑量）或50微克Moderna（半劑）疫苗，結果顯示這搭配能有效預防有症狀感染的疫苗有效性逾95%。這些成果還包含許多加強針試驗應有的細節和數據，例如打了加強針後，淋巴腺腫大（lymphadenopathy）副作用案例百分比為2.7%，相比第二劑後的0.4%有顯著增加（鏈接：https://www.cdc.gov/vaccines/acip/meetings/downloads/slides-2021-11-19/06-COVID-Oliver-508.pdf）。

必須強調的是，“科興+輝瑞”混打理論上沒問題，並不意味著在公共衛生策略上，我們可以草率的跳過這些加強針基礎實驗，而單憑觀感和他國的草率決定，去為我國民眾做出這種草率的“科興+輝瑞”混打決策。

我們需要的，是混打基礎試驗，即便不是如所有冠病疫苗試驗一樣的從頭開始（前期試驗、I、II、III期臨床試驗），即便理論上“科興+輝瑞”混打是安全的，即便智利等國的真實世界數據說這種混打是有效和（短期）安全的；我們還是必須按部就班，取得種種混打的數據、細節、和可能會存在的安全隱憂。

已接受“科興+輝瑞”混打的群眾，卻也無需擔心，畢竟至今至少五個國家千百萬的人都這麼打了，也還未見有嚴重不良反應案例。

但以目前情況來看，加強針一定要打，最佳選擇卻不是“科興+輝瑞”混打。

（作者是科學工作者，任職於國外大學馬來西亞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