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的華社文化人是很認真扮演社會導善角色的。今天可不好“思想倒退”,對賭博所構成的社會問題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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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訴我,百年前華社的賭風不構成社會問題。
早年前的馬來文和英文文獻多有提及華人的賭風。只是他們基於一些考慮並不隨意禁賭,但這並不表示華社賭風不構成社會問題。我們今天反對的是吉打州的無理禁博彩,但不表示賭博就是什麼“小賭怡情”的事而已。煙賭業有其合法性,卻不應合理化和“正義化”。
歷史事實面來說,就以百年前的新山華人社會為例,也的確賭風很盛。尤其是對海峽對岸的新加坡華人賭客來說,新山的賭館是合法的,遂而成為他們的“賭博中心”,經常乘小輪船渡過柔佛海峽,來新山賭館賭博。這在當時的華文報章所刊載之文章也時有述及。但作為肩負匡正社會使命的“文化人”,不像Na Tian Piet等馬來贊詩中對賭博行為以冷筆的平舖直敘,畢竟就華人社會而言這是一個社會問題,中文作者遂多以規勸戒賭,時而循循善誘,時或尖酸諷刺等方式來記述這些爛賭之事。
1904年3月28日《天南新報》刊有署名“賭國冷眼人”用粵語寫的〈新山賭害〉,一針見血指說:“真拼爛,個個都活去嚇新山。你睇個的賭徒猖獗,勢若狂瀾,賭碼乜咁迷人……男女同一窯人,大抵都繫好人有限,風流快活,不知在天上人間……推完牌九,又去買嚇番攤,爾身上帶有八千,還是一萬,輸幹為止,誓冇俾而捧璧歸還,任爾痛苦秦廷,亦系空手便返!若系搬兵來賭過咯,至好爾大注孤番,點想買一闐三,輸到斬斬嚇雙眼,個陣山窮水盡,問你幾咁苦楚艱難。自古道貪字變貧,唔信就噲撞板,無門生借,點樣打得新聞!唉!容乜易散,麵皮都抓爛,重怕女人失節,就噲壯士無顏!”
誠如李成綱〈《叻報》粵謳研究(1906-1919)〉(收載於廖冰凌、李乾耀編《我思我寫:馬中新臺中文系研究生會議論文集》,2012)一文指出的,對賭博等這事的社會關懷,當時的中文文化人不僅對家國關愛,也對所居地有著懇切的關懷。像這些勸賭的文章和歌謠,還有1907年3月5日《叻報》,何漁鼓之粵謳〈語好咁莽撞.忠告由柔佛附小輪返坡之遊客〉。作者以粵語方言和混雜本地用語唱說:“唔好咁莽撞,大眾都要關防;你睇命咁多條都系在水一方。若繫上落平安我就唔在講,至怕偶然集側(小輪船)問你點樣子飛颺;大抵擠擁得咁交關都為心急上岸,總系船身偏重太過深傷。”“我想賭字累人真系冤孽賬,因為回家抑或趕注故此意亂心忙;奉勸個的賭徒須要想象……”
另一首也是同個作者所寫的〈勸博徒〉(《叻報》,1909年1月9日),亦提及“唔好咁笨,重話去新山”(意即:不好這裡笨,還說要去新山),“新山條水實在有土無還(賭界人,柔佛水界勢灣環出而復轉,故雖偶然獲彩終挾資出境,必致復輸而後已,職此之由)。”“贏少輸多常日見慣,迷頭迷惱好似鱔困沙灘。”
很明顯,賭博在100年前就已是華社問題,100年前的華社文化人是很認真扮演社會導善角色的。今天可不好“思想倒退”,對賭博所構成的社會問題視而不見。
至於鴉片之毒害,亦是嚴重的社會問題。當年滿懷理想的伍連德學成返馬,他不只是一名開診所的醫生,還積極扮演公共知識分子的角色。他們一批知識精英看到鴉片煙毒害的嚴重社會問題,而於1906年在檳城成立禁菸協會,年輕的伍連德擔任第一任會長,勸導民眾戒食鴉片,並設立醫館診治戒菸,他親自擔任主治醫師。然而他的積極投入社會改革,遭來的竟是鴉片既得利益者的恐嚇、攻擊、抹黑。在一次突擊檢查中,在伍連德診所藥櫃搜得一安士鴉片配劑,伍連德被告,判罰繳交100塊錢。走正道之人遭此羞辱,你說這是什麼樣的世道?伍連德後來遠去中國,不是沒有原因的。本地一些人的嘰嘰歪歪,伍連德去了中國,反而在抗疫醫療上作出了“世界級”的偉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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