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班到一半,爸爸叩來說有兩位醫生都說可以出院了,為何我不安排出院,我告訴他下午護士也只是告訴我她們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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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為自己辯護,有時是一種修養。去掉“懶”字,不硬著花嘴舌為自己辯護,是一種聰明的故事遞進法。多說也只是多餘,因為重點是你想趕快出院。
爸爸出院那天是這麼多次以來顯露最疲累的狀態,沒力氣站起來,連上車的腳也得靠我幫忙遞進去。為了滿足他的胃口,我和女傭迎難而上,帶他到“不輪椅親切”的潮州粥店面吃晚餐。好不容易倆女牛力搬運,才去到平地。遠遠的有人看著你、觀察你,我想這個畫面是讓人充滿想像的。
吃飽後,爸爸一上車問了一道讓我吃驚的問題:“Eh,我為什麼來吃潮州粥的?”
我問:“你想想我們從哪來吃潮州粥的?”
他想了一下回答我說,是醫院。他開始忘記一些10分鐘前的對話,或曾帶過的對話。例如那天我告訴他週末我跟老公會遊曼谷,弟弟會回來照顧他。隔天他就問我跟老公去曼谷玩得開心嗎?他的記性出了問題,莫名其妙起來了。是睡太多,呆太多,還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他在車上說,不死沒用,是我們的負累:“現在最好是什麼?最好是有幾顆安眠藥吃進去,就這樣走了就好了。”
我想了一下這個畫面,可能是很祥和無痛的。但不知道驗屍體會不會揪出真正的原因是自殺,如果是……
好的。幫不了手,至少可以做幫兇。念頭是一閃而過的。那次出院吃潮州粥,是爸爸最後一次在外用餐。當時我就想說那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因為他的腳已經沒力了,躺床太久加沒胃口,小腿肌都消耗了。之後,爸爸就bed bound,最後一次入院也就要靠救護車幫忙。
那是我最難忘的潮州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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