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對於自己無時無刻不胡思亂想的腦袋感到疲憊,每日睜開眼睛後思緒就像是引擎被啟動停不下來的火車,至睡前那一刻才能停靠車站。你以為那只是特殊個案甚至是星座的問題,只因自己從沒過這種困擾。“像這樣,我現在就是在放空中。”你攤在沙發上呆滯地望著眼前的空氣對朋友示範。朋友一聽腦袋更是蹦出更多紛亂的問題。你從很久以前就覺得自己是空空的人。從前偶爾說了太多回想總是發現好多都是空話。於是話越來越少,這麼一來後悔也許可以少一點。後來另一個朋友聽聞了朋友的煩惱竟說:“確實啊大部分現代人都這樣,心靜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有問題的人是你。空空的你聽了,身體裡自然迴盪一堆問號相互碰撞的迴音,但下一刻就欣然接受了那說法。越空的容器不就總是越能輕易裝載任何東西?長年在家工作寫稿近乎與社會脫節,也許生活真的過於空洞了,以至於漸漸寫不出有趣的東西。你的另一個朋友說:“不然試寫寫你那足不出戶的洞穴人生活好了。” 洞穴人。你這才發現“空”字拆開來看,原來就有洞穴下兀自工作的意象。不太在意明暗,不去區分孤寂或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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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农夫之名写了专栏田田圈,也就在自己那块小地挖出生活中可书写的事物,再花点心思播种修剪看能长成什么样子。谐音甜甜圈的主要原因也是自知只是个假农夫,种不出什么太有看头的作物(虽然每回播下种子那刻都怀抱着乐观的希望),但或许可收割像下午茶时间甜甜圈般让人愉悦松软的果(而长出来的却还是常常偏苦涩)。像这样没营养的甜点还是适量就好,毕竟对健康无益。每一次写专栏其实都必须直视那空洞匮乏的内在自己(虽然只是这般篇幅的短文),一如甜甜圈的中心,就这样被自己取的专栏名字回头将了一局。于是此刻像吃了甜点开心地下写了这最后一篇。谢谢曾路经这片田停驻的朋友。停耕之后,闲置的土地才会长出最自然的芽。(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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