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少傑／用什麼來搭一座馬槽？

年終將至，一切事務都漸漸接近尾聲，很多還沒完成的工作堆積成山，友人抱怨今年的訂單減少了，物價暴漲，疫情反反覆覆……然而正煩躁的時候，突然響起聖誕歌，這才驚覺聖誕節就在眉梢。

其實聖誕節不是一個送禮物的季節，更不是聖誕老人（Santa Claus）的節日，它是一個屬於在二千多年前出生的嬰孩，他在寒冷的冬天裡，選擇在一個最粗糙簡陋的地方誕生，為他取暖的並不只有他的爸媽，還有來自動物們的體溫和外人千里迢迢送來的禮物，這個嬰孩就這樣被大家記得，並且每一年隆重地為他慶生。

我家是因為天主教家庭的關係，爸媽最重視的節日就是聖誕節，每年聖誕節來臨的一個月前，家裡就開始佈置和購買小孩的禮物，家中的音響傳出的除了聖誕歌，還是那些不斷循環播放的聖誕歌。聖誕節最期待的除了禮物和大餐之外，還有報佳音團的到來，那個晚上父親會邀請所有的親朋好友過來熱鬧，同時也是家裡一年一度的聚餐，歡樂的氣氛都留在逐漸褪色的相片中。當家中的小孩們都陸續長大，各自擁有自己的生活，聖誕節的氛圍也逐年減少，後來爸媽也很少佈置和邀請親友到來，甚至連聖誕午餐也是草草了事。我家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開放置塑膠聖誕樹的箱子，還有那些積累多年的聖誕掛飾，和樹頂上那顆有點殘舊的十字星，每回看到那熟悉的角落和插座，總會感覺一陣空虛和寂寞。

聖誕馬槽在意大利文稱Presepio（注1）意思為耶穌降生場景，家家戶戶都會佈置馬槽來迎接聖誕。馬來西亞很少看到馬，更別說是馬槽了，因此從小對馬槽的概念，都是來自教堂裡所佈置的馬槽。教友們把樹枝和一堆茅草塞在用木板搭起的簡單小屋，然後掛上一些燈飾，聖母瑪麗亞和聖若瑟放置在中間的位子，兩旁為一些牛羊、牧童和東方三王，馬槽最中央的位子則是嬰孩耶穌睡覺的地方，他會在聖誕前夕彌撒，午夜時刻才會被神父抱出來，睡在那個萬眾矚目的小床上。

陶瓷的Presepio很貴，意大利家庭都有收集Presepio的傳統，昂貴的價格使他們用好幾年的預算來分別購買一系列的聖誕陶瓷人偶，主要角色有聖家成員、來自東方送上賀禮的三王、牧童、天使、牛、羊、馬等，這一整套買下來可當作“傳家之寶”。

我家沒有佈置馬槽的習慣，因為爸媽沒有收集這些聖誕陶瓷的傳統，因此唯有自己慢慢收集這些“傳家寶“。曾在二手店中尋獲數個馬槽，每一個都是我的心頭好。有一個是來自墨西哥的迷你版馬槽，它只有核桃的尺寸，非常嬌小可愛，可放置在桌面或是掛在牆上，濃濃的墨西哥色彩和淳樸的造型，讓人心疼和愛惜，我二話不說地拎起付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