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銷售這一行向來存在一個“潛規則”,有著“中介人”這麼一個角色,是銜接菜農與批發商、零售商的橋樑,與菜農的關係又是唇齒相依,密不可分,行內人知悉,菜農的利潤多寡,除了市場供求,其次便是中介人因素。
菜農辛勤耕種的心血,從收割後一路交到消費者手中,蔬菜供應鏈一層接一層遞送前進,而菜價則是一次接一次疊加;菜價漲勢凌厲時,為何菜農仍抱怨無法從中分一杯羹,錢被誰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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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農無法決定菜價
消費人不知道的是,農民栽種收成之後把菜賣出去時,根本沒有得決定蔬菜價格,而是中介人載走一週後才拿到蔬菜的收據,才知道他們的蔬菜賣了多少錢,換句話說他們沒得討價還價,而是由中介人出價。
中介人無需下田耕種,經由農民手中收購農產品後再載送到批發市場、超市及巴剎等,從中賺取差價,在一些農民的心中,中介人的角色是“穩賺不賠”,且掌控農民的利潤。
不過,有者則認為,中介人收購蔬菜同樣面臨風險,菜多菜爛皆會虧損,且要包辦車油、工人及時間等,沒有包賺不虧,僅是菜價好的時候多賺一些。
曾桂良:中介人“穩賺”居多
霹靂農民自救大聯盟創始人曾桂良說,無論菜價跌宕起伏,中介人的角色以“穩賺”居多。
他解釋,行內的菜車區分為兩種,一種是駕駛羅裡進入農地,直接向農民收菜,俗稱“中介人”;另外一種菜車則是從批發市場出發,把收購的蔬菜運輸至怡保、吉隆坡等地,如士拉央批發公市、各地巴剎及超市等。
“霹靂州內生產的蔬菜,多數是交給士拉央批發公市,或是載送至芙蓉一帶等。”
他坦言,其實每次收購蔬菜的過程中,農民並不知曉涉及多少個“中介人”、蔬菜被運輸多遠、蔬菜最終目的地在哪裡;農民不曉得蔬菜“過幾多手”,只是知道每過一手被賺一筆。
一週後才會接獲蔬菜收據
他說,中介人向農民收購蔬菜後會交給批發商,而批發市場胥視當天收購的蔬菜種類定價,若是一些蔬菜量少,收購的價錢就會貴一些,反之,若是單一種類的蔬菜過多,收購價就會便宜。
他告知,農民辛苦栽種的農產品,收成後交由中介人收購,當下是不知道所賺取的利潤(菜園價),要等中介人載走一週後,農民才會接獲蔬菜的收據,過程中也無法討價還價,而是由中介人出價給錢。
他舉例,若是當天蕹菜產量少,價格就會走高。若是批發價定於每公斤1令吉20仙,中介人一般的利潤是30仙至80仙,視乎個人、蔬菜種類及價格,扣除中介人的利潤後,剩下的就交給農民。
菜農賺最少 漲價反成箭靶
“處於最基層的農民,其實賺取的利潤最少,不過,若菜價上漲,菜農就成為箭靶。”
詢及菜農依賴中介人的原由,曾桂良表示,菜農沒有時間推售農產品,也沒有時間對接批發市場,必須交由中介人負責;況且,批發市場需要多樣化及大量的蔬菜,單一農民缺乏人力及農地,難以生產多種類的蔬菜,需要中介人去不同農地,向許多農民收購蔬菜,再交給批發市場。
“農民與中介人的關係還維持得不錯,兩者是相互依靠的關係,農民必須經由中介人每日出菜,否則,中介人不載菜,農民也是無利可圖。”
他說,目前不少中介人也是批發商,他們出動羅裡向農民收購蔬菜後,再運到怡保大馬巴剎。
他舉例,若批發商收購的蔬菜過多,農民接獲的菜園價為每公斤20仙,批發價則定在70仙,中介人的費用為50仙。
多數菜農沒固定中介人
詢及中介人面對的問題時,他認為,中介人是穩賺的角色,只是擔憂收購過多的蔬菜,一下來不及運輸及不耐放,所以利潤也必須納入虧損的風險。
“當然,在商言商,每個人從商自然不想虧損,畢竟中介人需耗時、車油及工人,每日前往不同的菜園收菜。”
他透露,中介人之間也有競爭,大部分的菜農沒有固定中介人,只要哪一個中介人開價高,農民就把蔬菜交給有關中介人。
他說,自從有巴剎及批發市場後,中介人的角色就應運而生。中介人也會面對“收爛賬”的問題,若是批發市場賒賬或不付款,中介人收不到錢,農民的收入同樣歸零,過往,有的菜農因收賬問題而打架。
菜種產量未知 播種如下注
曾桂良指出,若是菜價跌破成本,農民寧願直接在菜園毀菜,避免再耗費人力收割,也不會交給中介人打價。正因菜價自由浮動,貿易市場也是自由及開放的,此現象難以保障農民的權益。
他說,菜農也不知道其他州屬或地區的菜農種植什麼蔬菜種類,播種的那一刻就是下一場賭注,希望其他農民沒有種植同樣蔬菜,如果其他地方歉收,菜農就可大賺一筆;反之,若菜農一窩蜂種植同一種蔬菜,就會產量過剩面臨虧損。
應系統化耕種農產品
他認為,政府應該系統化所有農民耕種的農產品,如評估土壤的合適性後,在同一個地區集中種植最適合的農產品,不同地方種植不同的農作物,可以保障農民的權益,也能培育最佳品質的農產品。
目前的情況是,政府允許市場自由,但一旦蔬菜產量過剩時,政府也沒設法把過剩農產品推廣至海外市場。
他坦言,菜農曾向政府獻議相關方案,包括規劃糧食生產發展區、補貼援助、規劃輔助種植等,惟政府一邊廂鼓勵務農邁向高科技,另一邊廂又沒有推動系統化的政策,延至今日無下文,財政預算案的援助,同樣沒有直接下放至菜農手中。
蔡國林:菜農承擔包裝篩選工作
金馬侖菜農公會主席拿督蔡國林指出,如今菜農供應蔬菜不像以前採用竹簍盛裝直接收割的蔬菜,而是菜農在園地包裝好蔬菜,也篩選及監督蔬菜的品質,爛掉的蔬菜丟棄及分類等,再交給收購商運輸各地市場。
“菜農致力保障最佳的品質交給收購商,期許爭取最佳的價錢。”
收購商不可能損失太多
他說,若收購商需丟棄10%蔬菜是相當嚴重的事情,丟棄20%則是不可能;菜農把番茄裝箱交到收購商手中時,有時全部完好無損,若有1至2粒爛掉也是很嚴重了,除非是運輸過程耽誤緩慢所致。
他認為,現在運輸過程相當便捷,菜農從源頭完成一半包裝,批發商只需開箱就能直接銷售,收購商不可能有太多的損失。
他說,其實農民也不想菜價飆漲,反而希望固定菜價及穩定供應,但願有利潤可賺,並非要牟暴利。菜價太高或太低,對農民皆不利,有時菜價太高,農民也無法從中受惠。
一般超市菜價固定
他解釋,蔬菜這一行有多種銷售制度,有者是個別銷售給收購商,也者直接運輸到超市及菜市,所有菜價有起有落。
“一般超市的菜價是固定的,許多蔬菜也設有底價,如菜心的底價是每公斤1令吉50仙,若是菜價跌至80仙,超市也會給回1令吉50仙。若是超出超市的需求量後,剩餘蔬菜就會依據市場的價格浮動交易。”
蔡依錳:公市菜價由菜商決定
金馬侖菜農公會總務蔡依錳說,早在1920年代,華裔先賢已在冷力河邊種植蔬菜,隨著道路的建設,農民把蔬菜運輸至臨近城市,如打巴及怡保;日據時代,日軍曾到金馬侖,當時已開始採用羅裡及卡車,運輸蔬菜至吉隆坡及怡保的市場。
“以往緊急狀態及日據時代,人們為謀求生計到處開墾耕種,直到60年代初,政府發出臨時地契允農民耕種,此方式一直延續至今。”
他解釋,多年來,菜農以寄賣的制度,把農產品交予收購商運輸到各地市場售賣,收購商扣除利潤後,把剩餘的收款交還菜農,因此,菜價是由收購商根據供求定價。
不過,他說,隨著時代變遷,60至70年代開始,農民採用防雨棚,防止過多的雨水而影響產量;儘管運營成本增加,惟能確保雨季期間有固定的產量供應,因為金馬侖每年的雨水量超過2700毫米。
部分農民自銷獅城
他說,如今有些農民採用先進的滴灌及水耕栽培不同種類蔬菜,達致自產自銷,自己包裝及打造品牌,運輸至高檔市場,或是直接出口至新加坡。如此一來,菜農可自行決定種類及產量,也能承包菜價。
“小型的菜農因土地面積受限,種植不能多樣化,需由運輸商或自行送往吉隆坡、新加坡及怡保的市場,或是由零星的收購商現金採購。”
故此,蔬菜市場的結構普遍區分為直接銷售,設下固定的價錢,或是根據市場需求調整價錢;而供應至新加坡、怡保及士拉央公市,就由菜商根據當時市場供求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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