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愛玲 | 懸疑劇的典範之作《The Innocent》

高超的說故事技巧

看過《屍》和《布》的觀眾都見識過Paulo的燒腦佈局技巧。然而，第一次拍網劇的他，從電影兩個小時內的長度轉化到8個小時，會否失去他原來的緊湊節奏感和環環相扣的懸疑度呢？不少名導都曾因媒介篇幅的改變而滑鐵盧，好的電影導演未必拍得出好劇集，影集導得好也不見得可以掌握電影。Paulo是維持一貫水平的少數。

當然，熟悉了他電影語言的觀眾或會覺得《無》不見得有多大突破，但在不同故事情節和角色人物的推動下，仍然會讓人忍不住沉醉在懸疑劇的樂趣當中——到底誰是幕後黑手？

 第一集說的是男主角Mateo大學時期錯手殺人，出獄後當了律師，也有了美滿的家庭。在一切看似美好的時候，太太Olivia出現神秘的行徑，以出差之名離家後下落不明。陌生男人用Olivia的手機傳影片給Mateo，似乎Olivia與他人有姦情。Mateo被跟蹤、被貌似殺手之人恐嚇。第二集說的是一位叫Lorena的女警探徹查一名叫Emma的修女墮樓案的過程。Emma不只被發現有紋身、曾經隆乳，死前還曾經與人發生性行為。種種線索顯示Emma的過去並不單純，而且還有勢力人士介入試圖阻止Lorena的調查。看似和第一集毫無關聯的劇情，在第二集末才揭曉Emma臨死前幾天接過一通神秘電話，正是由Mateo打出的。

就這樣，每一集都從不同的角色線去鋪陳，表面上毫無關聯，讓人摸不著頭腦，卻會在某個細節連接起來。導演彷彿在跟觀眾玩一場拼圖遊戲，他並不如一般順序說故事的方式，而是給你一張張的拼圖，拼圖最終會放在哪裡才可以湊齊一整幅畫，觀眾看的過程中也會自然地參與。

有罪之人沒有無辜可言？

 什麼樣的人能被視作無辜的受害者？什麼樣的人屬於罪有應得？準則在哪裡？人要多“乾淨”才算“無辜”？這是“無罪之最”在拷問的。

 Mateo曾經錯手殺人，坐牢是否就可以完全抵消？完成法律責任的他是否又必然懂得悔改？出獄後他每個星期都會跟被他殺死的青年Danny的母親見面，某程度地“頂替了”Danny的位置去撫慰他的母親。但Danny的父親無法接受這樣的贖罪方式，以致無所不用其極地對Mateo進行報復。然而，Danny父親的報復背後又隱藏著複雜的自責情緒。

Emma無論是作為一名修女卻不遵守戒律，或僅把“修女”這個身分視作掩飾其複雜背景的工具行為，在世俗理解中都是罪過的。但她應該因此而被殺害嗎？她“不乾淨”的背景背後涉及的是更復雜的社會犯罪問題，從這個角度而言，她也只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本劇還有很多無法盡錄的精彩，包括演員的出色、美術道具的細膩（被解剖的屍體道具非常真實）等，都值得細嘗。注意的是，快速的不斷翻轉燒腦程度，只要稍不留神就會跟不上，很考驗觀眾的專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