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00am 20/12/2021

【年輕的力量／04】青年導演葉瑞良／做好電影，走自己的路

报道：本刊白慧琪摄影：本报辛柄耀

【葉瑞良／29歲／電影導演／2021年金馬創投“CNC現金獎”得主】

2021年11月24日，臺灣金馬影展創投成績揭曉，身在馬來西亞的葉瑞良無法到場，只能與臺北現場連線。他的頭像映在熒幕上與其他獲獎者大合照，特別顯眼。

上一屆金馬影展，他的首部劇情長片《一時一時的》入選“華語透視界”單元，還被影展執行長聞天祥點名是最佳新導演的遺珠。同年他也入圍第23屆上海國際電影節亞洲新人獎。此次第二部作品企劃《家庭作業》奪得金馬創投法國電影中心CNC現金獎，評審建議他再次自導自演。

“《家庭作業》其實是《一時一時的》behind the scenes（幕後故事）。”這位身穿白T短褲，一副學生樣的青年導演說道。

葉瑞良的生活充斥電影。專訪當天，他創辦的電影雜誌《無本》第四期剛好完成印刷。這份雜誌一年一期，按照自己步伐緩緩製作。沒有企劃、拍攝、寫劇本的日子，他協助大馬國家電影發展局（FINAS）辦工作坊，反正也可以順便學習。就連有時人生遇上難題，也都靠電影解決。

像《一時一時的》，算是補足人生缺口的一塊拼圖。5歲時母親過世，葉瑞良由父親、哥哥帶大，生命中沒機會喊“媽咪”。他把母子情寫進作品裡，自導自演，朋友也發現戲裡對白有很多“媽咪”。“其實我是特地寫的，因為從小沒得叫，就寫多一點，叫多一點。”

“假作真時真亦假”，他特別喜歡這句《紅樓夢》名句。對觀眾而言，電影是拍出來的，是假的，對他而言，那些情感、故事、經歷都是真的。

後來，真實經歷又寫進劇本里。拍攝《一時一時的》為培養母子關係，他跟著飾演母親的陳翠梅一起生活，練習成為母子，卻抽離不出來。他對“家人”很不客氣，影響了現實生活，為此非常焦慮，於是開始寫劇本。這就寫成《家庭作業》：一個無法抽離角色的演員，生活被打亂。

【年轻的力量／04】青年导演叶瑞良／做好电影，走自己的路

29歲的青年不乏玩影像的人。葉瑞良也是從中學時開始用手機隨拍隨剪，對影像感興趣。回想起當時模仿MV的搞笑影片，其實有點像現在YouTube的內容。

一直到進入砂拉越大學電影系，接觸大馬獨立電影，他才真正愛上電影。他意識到電影可以那麼簡單卻有意思，“這些電影跟我眼睛睜開看到現實是很接近的。”這也確立了他想走的路，做得小不要緊，重要的是有內容。

畢業後，他到獨立導演陳翠梅的大荒電影公司工作，受到很多啟發。“翠梅姐告訴我，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想要cover（應付）生活，因為你會繼續cover，到四五十歲都還沒有拍成電影。”

其他節目、MV拍攝工作找上門，葉瑞良回絕。他想把心力都花在劇本，不能也不願分心。如此把路走得窄，同齡朋友有車有房，葉瑞良說多少有點影響，但很快又能轉念。他其實並不嚮往那種生活，而且很開心自己一直在做想做的事。

和美國詩人佛洛斯特一樣，葉瑞良不怕選擇那條“未走的路”，他知道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在他心中，“不一樣”很脆弱，很難保護，有時幾個人否定就不去做了。所以他在《無本》臉書專頁也常發表想法，帶出“不怕”的精神。

電影人談電影圈，他認為剛畢業的菜鳥常自然而然被前輩成功的模式吸引，想要複製一套。“但其實每個人一開始都是天才，只是社會把你的天賦抹殺掉，去做和其他人一樣的事。”

“你不需要和別人一樣！”他常宣導，也在自己的電影中實踐那些“古里古怪”的想法。這也是之前在大荒工作時，陳翠梅常鼓勵他的：接受自己是特別的，寫的東西不一樣，別人聽不懂沒關係，聽得懂反而糟了。

不知不覺，他也影響到身旁的創作者。幫朋友製片，有些戲看得出有其他電影的影子，葉瑞良善意提醒，對方也真的拿掉。“如果你很需要這場戲，不管怎樣它都會存在的。”這個驗證法好似也適用於其他生活大小事上，傾聽自己的聲音做決定。

即將邁入30歲，葉瑞良說沒有焦慮，沒有期待。“剛畢業25歲到29歲，很敢衝，什麼都敢做。但30歲已經要開始懂得做選擇，（改變）好像是自動來的，一回頭我已經是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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