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慢慢知道自己是怎样渐渐喜欢马六甲,爱上槟城,眷恋任何在小镇停留的时光的。只因当地有一些古旧的建筑物、老东西,让我想先好好看看,再学习如何把它们记进脑海里,刻录在心上,甚至试着将之写出来。成了“居銮2.0”、“玉射我的家”、“日出希望”和“居銮河边巴刹”脸书专页的基石,让在地人慢慢发现当地建筑的独一无二,进而有些回响。
那是在报纸上读到古迹修复兼建筑师陈耀威先生的访谈(往后则是凡是他的文章及访问都要仔细阅读和了解)的影响。即便当下还不太知道他说的那些建筑学、美学、民俗等词汇与术语,却深深被吸引,觉得有机会便要到相关地方或建筑物参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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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先去他与同仁们创设的“清荷人文空间”逛逛,在那里买下一本他与同仁合著的《世纪末恋念槟城》和一件“在地化”T-恤,借此多知道他们到底在槟城做些什么。
他在书中写道:“我只能选择最日常生活的人群及未来将改变或消失的景物,尤其是旧市区作为记录对象。”
言下之意是指,我们如不把握时间运用各种媒介记录旧社区的种种,“发展”这头巨兽必然很快地吞噬掉这一切。多年以后,现实证明,槟城的不少建筑或老社区被所谓的发展淹没,成了很多人心中的痛。
悄悄在许多人心里留痕
然后,再去参访本头公巷福德正祠和邱公司,我发现自己是以朝圣的心情前往那里。即便因师傅们在忙着维修而无法很好地参观,可单是看着他们如何修复,已可增加知识,从中获益。因此不算白走一趟,反计划着待所有的修复工程结束,再好好地回来参访。
这段旅程结束后,我陆续读李乾朗教授的传统建筑修复的文章、汉宝德先生的《东西建筑十讲》等书籍,聆听建筑师姚仁禄和姚仁喜先生等谈建筑,就为了比较理解一座建筑物各种设计背后隐藏的道理及风格,所代表的文化艺术意义等,不至于毫无所知。
如此这样尝试以后,我亦试着摄下加亨、居銮、令金、玉射等地老旧店铺的风采和记录取得的资料。朋友们搞不清楚:何以我总是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无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自己不是孤独的。远方不就有这么一位前辈在抓紧时间,抢救能抢救的什么吗?
而时间告诉我,幸好我及时拍到一些。因为隔年部分的市议会既没征询业主的意见和同意,也不问问社区居民,便逐渐大挥独裁的漆扫。他们在古朴的老建筑物涂上各种颜色,宛如迪士尼乐园却惨不忍睹,不然便是画上与周遭不搭调的壁画,令人感叹……
当时间走进2021年末端,耀威先生走了。
乍听之下,非常惋惜。可也知道他已经尽最大努力来圆满自己的人生,他留下的影响力仍然以一种无声的力量,悄悄在许多人心里留痕,鼓动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地方继续努力。不外是一步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一点,就是痕迹,滴水穿石。
谢谢耀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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