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連老師也認為他是全校最壞的小孩,鄭耀思都自認是無藥可救、被放棄的孩子。
他曾經這麼想:“可以活著就已經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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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18歲誕下他後,他記憶中的童年是被寄養在不同親朋戚友家裡,由於從小缺乏家庭溫暖及關愛, 孤獨成長的他變得很叛逆,儘管身材較其他同學矮小,但他在學校卻是小霸王,連老師也因他是全校最壞的小孩而放棄他。
母親在他十三四歲左右跳樓輕生,結束32年的人生,為他帶來極大的心理創傷。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活著,那時候我有很嚴重的憂鬱,14歲那年自我封閉,不見人、不洗澡、放棄自己、不去上學,家人也沒有管我。”
報道:張丘豔
攝影:黃安健、部分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鄭耀思覺得家人看不起他,很想逃離當時的環境,15歲那年見到學校朋友進了兒童院,他很單純的想:反正家人都不管了,不如也到兒童院吧。
在兒童院的兩年雖然依然是與自殺纏繞而行的日子,但他學習到不少生存技巧,也學習如何自愛。離開兒童院時,他只是一名完成小學六年級教育的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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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連英文和馬來文都不會,我連上麥當勞都不會點餐,因為我真的一句都講不上。
“我出來時就像野人,覺得人生可能就是這樣子吧,因為家人不管我,也沒有錢、父母又不在、沒有學歷,人又長得這麼矮小,才135公分,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每每憶起揪心的童年陰影,他總會反覆自問:為何要如此待他?
“可能我真的很壞,但我只是個缺乏關懷的孩子。”
到吉隆坡遇貴人,20歲開始學英文
在得不到家人的關愛之下,他決定離開怡保獨自到吉隆坡。
鄭耀思在網友介紹下找到第一份工作,在連鎖餐廳當服務生。顧客覺得他樣貌討喜、口才好,建議他去學美髮,第一次人生有了目標,他工作兩年後就轉換跑道。
不過,在理髮院兩年,他剪不出好的髮型,還經常剪壞頭髮,才發現自己不適合吃美髮這行飯。
他不願自己的人生僅此而已,卻找不到出路。這時,他認識了剛唸完碩士的屋友汪欣國,在他眼中,後者是個有學問的書呆子,他經常詢問他上網事宜而成了朋友。
欣國常鼓勵他繼續學習
“他說,你資質不差,為什麼不去學英文,我心想,20歲了才學英文?其他人學英文是從6歲開始,我連ABC都很難背完。他說:只要你有心,是可以改變你的命運的。”
他形容汪欣國是自己的人生啟發師,不時灌輸他讀書的理念,他也覺得要為自己的生命再創造多一次轉折點,於是把理髮院賺到的錢用於唸書。其實不僅如此,江欣國還是他人生中的導師、貴人和後來的創業夥伴。
當時汪欣國告訴他,網絡是當下的趨勢,可透過分享事蹟賺取收入,這想法對他而言太新奇奧妙了,也難以置信,汪欣國提供數個例子供他參考,啟發愛逛街、愛比較產品的他撰寫部落格。
“這些對我來說是興趣,對他而言是生意理念。從這個時候,我開始寫部落格,辭去理髮院的工作,全心讀書及寫部落格,半年左右,部落格被谷歌置入廣告,我開始有了收入。”
首次創業團購平臺大成功,內心仍感空虛
鄭耀思真正創業是在23歲左右,他與汪欣國創辦了團購平臺Living social,售賣各種產品和服務的優惠券,一個精通網絡,一個精於購物,配合得天衣無縫。
那時候直播和網購尚未盛行,也未有網購平臺,團購平臺大受歡迎,買了優惠券到餐館酒店吃自助餐或購買產品可以得到折扣,取得不錯業績。後來公司被看中,兩人商量後脫售公司,到美國及韓國接受培訓,那時鄭耀思幾乎完成大部分人生目標,約兩年都在周遊列國,處於半退休狀態,也買了房子和汽車,當時他才26歲左右。
一切來得太快,他開始感到空虛,好像人生已經到了終點,沒有了目標。內心裡又蠢蠢欲動,湧現各種慨念。但這一次,他想做比較有意義的。
把堅果類健康食品帶進本地市場
經常出國的他發現,相較於其他國家,大馬的飲食似乎沒有太大變化、選擇不多,也不重視食物營養和細節。和朋友分享這方面的看法時,一般也覺得大馬人不太會欣賞健康食品。
“我無法認可。我覺得是因為我們不懂什麼是好的,所以深思之後,我和生意夥伴思考把健康的產品帶進來,那時一提到健康食品就會聯想到蔬菜等說不上好吃的東西,其實,國外健康食品不僅僅如此。”
“我覺得馬來西亞人是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健康生活,只是供應的問題。”
他從日本人的零食得到很大的啟發,回國後和夥伴商討以零食作為健康飲食概念創業的起點。許多先進國的健康飲食主打堅果,因堅果不僅有高營養,也可以帶來飽腹感。
兩人開始在優管及網上尋找資料,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讓身邊朋友試吃,獲得不俗反應,半年後才推到市場售賣。
以網絡起家的他們,對於線上銷售駕輕就熟,儘管如此,他們曾因民眾對於健康一事感到陌生而遇上挫折。
從中找到生存的意義、也治癒了自己
現年35歲的他坦承,自己出國旅行前也將健康與昂貴价格掛鉤,但返國後,想要讓身邊朋友知道,健康食品不一定是昂貴、有錢人才買得起,而是每個人都能負擔得起。
後來一位住在關丹的年長者電郵該公司,感謝平臺讓他購買健康食品,不僅方便、價格合理也有多選擇,讓他更確定這條路是正確的。
“此事讓我覺得很有意義,我跟生意夥伴說,我好像找到一些生存的意義,因為之前擁有一切的時候,我覺得人生好無聊。現在可以提供別人健康食品,在社會是有功用的。”
創業不僅為鄭耀思找到了生存意義,也治癒著自己和童年。他與汪欣國以Signature Market(前稱Signature Snack)是第二次攜手創業,公司大部分方向源自他的人生經歷。
從母親身上體認到女性要自重自愛
經歷有錢後的空虛,他發現活著的意義不只是錢,而是能幫助更多人;母親輕生是他人生一大遺憾,因此公司特別重視每年3月8日及10月的女性運動,推廣女性需為自己發聲及自愛;因精油有助於鎮定自己的情緒,他也在Signature Market旗下創立生活品牌Plant Origins,開拓精油業務。
他眼中的母親是位漂亮、有前途、會照顧自己的女性,卻因許多傳統枷鎖導致她一直想不開、鑽牛角尖,最終結束生命。
“我覺得是很遺憾的事情,所以我希望透過公司呼籲更多女性要更愛自己。其實你不是一個等愛的女人,我媽媽常覺得沒男人照顧她,沒有人關心她,她覺得很寂寞,常常想不開。
“所以我覺得女性愛自己這件事很重要。你不需要等愛,身邊每一件事,你都可以創造使它變得有價值。”
精油有助穩定情緒,疫情業績提升近三倍
鄭耀思曾有精神狀況不好的情況,他在購物商場工作時聞到精油的味道後發現情緒就會穩定下來,久而久之也愛上了精油。
他說,Plant Origins業績在疫情期間上升近三倍,不少消費者在冠病疫情初期感到十分焦慮,透過精油鎮定情緒。
他說,疫情促使不少民眾線上購買食品,間接推動Signature Market的業績。該公司在疫情期間也推出許多以健康為理念的速食包,這是該公司在疫情之前從未想到的產品。
高學歷員工不一定最適合公司
鄭耀思第一次創業時,因為自己學歷不高經常認為受高等教育的員工才是最好的,認為公司應該聘請30或40歲、擁有碩士文憑的員工,公司才會成長。
他直言,當時部分員工用著傳統的商業經驗協助他經營公司,但那些想法大部分都不符合網絡世界。
“我發現網絡世界不是給有經驗的人做,反而是沒有經驗,但很想嘗試、勇敢、有創意的人才找得到機會。”
所以他創辦Signature Market時聘請許多年輕員工,雖然他們沒有經驗,但大膽嘗試,勇敢展現自己才華。
“這件事情讓我回想,我的生意夥伴是程式員,他設計購物部落格讓我展現才華,現在我要用同樣方式製造一個平臺,讓更多有創意、想法的年輕人,來展現他們的才華。”
他說,在網絡新世界,沒有人能告知下一步的網絡世界會怎麼走。
“我不覺得讀書成績代表一個人多聰明及有智慧,因為智慧和知識是透過個人的渴望及要求吸取經驗。”
明年將開設首家體驗館
今年9月Signature Market將迎來第七個年頭,詢及未來是否會朝零售市場方向發展時,鄭耀思說,他看見零售業未來的趨勢是體驗館及便利商店,他透露,該公司預計明年會在滿家樂(Mont Kiara)開設首家體驗館,結合咖啡及香薰,讓消費者感受線下零售商店的良好體驗。
他說,Signature Market也放眼將自家品牌產品的庫存單位增加至2萬到3萬個,希望來日開設生活館,除了提供優質產品,也在生活區域提供各種體驗或課程,如瑜伽和心靈課程等;該公司放眼未來為藝術做出貢獻。
“從小到大,很多人都設立了很多標準,但在創業路上沒有人可以告訴你會怎樣,要自己去經歷的,是你創造新的東西,對我來說,創業是如此有意義。”
給年輕人創業者的建議 :
思考如何將自己在社交媒體或各種平臺上所展示的價值,以行動將它化成更有貢獻的事物。若你喜歡搞笑,可製作視頻或有趣的玩具逗笑他人,把你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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