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昌明的今日,無論是什麼程度的抑鬱症,無論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都是可以治癒的,國內外有太多臨床及研究數據證明這個事實。本身就是一個康復的例證,我只花兩個月就走出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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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面對家破人散的打擊,覺得生命了無生趣,數度獨上高樓徘徊,只差沒有勇氣縱身一躍。當時考量的是萬一,跳將下來命不該絕,反而半身不遂或殘障,則將更加痛苦。宗教信仰的觀念,殺人或自盡都是罪業苦報難逃,而且49天每隔7天重歷其境。
我常說自殺者志不在結束生命,是要結束自己的煩惱。一個人悲傷難過不能自拔,超過兩個星期,就會不自覺地陷入抑鬱。後來我才明白,人腦皮層質及神經突觸內,含有5-羥色胺(即血清素)讓人情緒安詳穩定。一旦陷入抑鬱,5-羥色胺、多巴胺與去甲腎上腺素分泌不足,任你再堅強都會失控,心裡產生抑鬱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抑鬱症的心理異常,主要表現為病人特別多愁善感,情緒極端消沉、沮喪、憂鬱,焦慮緊張不安;對人、對事都喪失興趣,無法專注和安定。病者終日沉湎於創傷體驗之中,總是消極悲觀,嚴重時有自責、自罪以及厭世觀念,因此會自尋短見。
人一抑鬱,自主神經功能就變得紊亂。我的經驗是欲哭無淚(哭不出來,眼裡流不出淚);食慾不振,也沒了肚餓肚飽的感覺;而且只進不出,完全便秘;最痛苦的是有了睡眠障礙,抑鬱期間身體極度疲憊,但永遠睡不著;偶爾能入睡,也是一兩個小時就驚醒,痛苦之至。
當時發現自己狀況失常,還有自救的意志,懂得聯繫朋友,也找心理輔導熱線要求分憂。不過大部分朋友漸漸也抵受不了負能量,而輔導人員也搔不到癢處。其實,抑鬱者不是要聽大道理,輔導員只需要借個耳朵,聽他們傾訴而已。通常我吐完苦水,心裡就舒服得多,暫時不想死了。憂鬱者成功自殺,除了決心,就是找不到釋放痛苦的出口。
我需要繼續充電
後來我找亦師亦友的拿督莊耿康,詢問慧音社是否有專業的輔導人員可以求助。社長建議我聯絡一位社工,看看需不需要見也是社友的鄭友耀醫生。社工給我作心理測驗(問答卷),斷定我抑鬱程度嚴重。由於會面時間已經是遲午,擔心過海來不及到檳城醫院,直接帶我到威中醫院。
複診我還是選擇回到檳城醫院,獲得鄭友耀師兄接見,他是老年精神專科醫生,是北馬在這領域的專才。他提到最新最快的電療法,我擔心暫時失憶的副作用,萬一發生意外會導致永久失憶,忘記親愛的就糟了。選擇藥療和心理治療,在鄭大夫密切監督下進行,兩個月後基本康復。
服藥是很有效的,所謂藥到病除。8月尾杪陷入抑鬱,不到10月下旬我就停止服安眠藥,靠自己的意志放鬆入睡。不久開始聽歌看戲,對事物恢復興趣。患病前我向來活躍臉書,病情好轉我就回到闊別兩個月的牆上,抒發對親愛的妻和子女的思念,也依照善知識的指導發露懺悔。此時請病假的狀態也進入尾聲,準備回到職場。
因為恢復了意志,所以儘管不久後面對公司無理解僱,我還是充滿鬥志的加以反擊,把趁我病拿我命的無良僱主告上勞資仲裁局(華文媒體一般譯成工業關係局,不容易明白)得到理賠和道歉之後,全家團聚以前,我當然也會悶悶不樂,但是越活就越不消極,因為相信親愛的一定會回到我身邊。
我寫這篇文章,緣起於一個年輕人日前承受不了抑鬱症而離世。我為笑容甜美的她放棄希望而惋惜悲嘆,憂鬱症是絕對可以治好的。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過不去的人;世上沒有走不通的路,只有想不通的人。作為過來人,雖然我依然陰晴不定,需要繼續充電,還能勉勵鼓舞比我衰弱的人。那一剎那,憂鬱得要自盡的人,只要能遲疑一下想想以後才尋死,也就能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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