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草 | 教育從聆聽開始

當時日本陷於二次大戰中，暱稱豆豆的徹子才上小學一年級就被退學了。她會覺得教室的抽屜很好玩，於是不停把鉛筆盒拿出來放進去，她從教室窗口呼叫賣貨郎，又對外面的燕子大聲說話，結果常常被罰站在走廊，問經過的老師：“我到底犯了什麼錯？”級任老師也很頭痛：“她為何會有這種舉止？”

母親給她找到最後的希望：人數只有50人的小學“巴氏學園”，抱著忐忑的心情帶她去給小林校長面試。到達小學時，豆豆興奮極了，校門是兩棵樹，校舍是6輛廢棄的電車，戰時一切從簡，也看得出校長的巧思。

面試時，校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她說話，豆豆更高興了，因為從來沒人好好聽過她說話。豆豆暢所欲言，前後說了4個小時。徹子寫道：“在這之前之後，再沒有人像這樣專注聽豆豆的話了。”

校長要孩子每天帶的便當要有山和海的東西，上午把當天的學習目標設定好，只要上午完成了，下午就可以去河邊和佛寺散步，同時認識周圍，講解蝴蝶、雄蕊、雌蕊……“孩子們在這種快樂自由的散步中，實際上是講了一堂珍貴的理科、歷史、生物的課。”

小豆豆在這裡度過得最快樂的童年學習時光，每個孩子日後都找到了能充分發揮的領域，而其中最重要的基礎，是善良。

但是隨著戰爭的陰影加劇，在一場夜晚的空襲中，B29飛機的燒夷彈將巴氏學園的電車教室、校長的家全部燒燬。而小林校長站在馬路上，看著大火焚燒學校，對身邊大學生的兒子說：“喂，下一次要辦什麼樣的學校呢？”他對教育的熱情，比正在焚燒學校的火焰還要熾熱。

黑柳徹子的自傳在日本社會造成巨大現象，本來對學校教育方式感到失望而想轉業的老師，重新拾回教育的熱情，很多老師從這本書中找到方向，甚至造成教育部修改小學課本內容。也有來自少年感化院的信：“如果當初遇到像小林校長一樣的人就好了。”

多一份聆聽，少一份壓抑，才能成就孩子完整的人格。

我們大家都是過來人，小時候都體驗過不被聆聽之苦，現在是否願意敞開心胸，傾聽小孩的心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