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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3:31pm 30/12/2021

吴咏駩

活在自然

白眉秧鸡

灰胸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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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咏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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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詠駩 | 田裡的季節

對於許多鳥類來說,長長的稻草可以為它們提供掩護,而沼澤般的田地裡也有很多昆蟲、小魚、蛙等食物。故一旦秧苗長高至足以躲藏,董雞、白眉秧雞、灰胸秧雞、紅胸田雞、紫水雞、紅冠水雞和彩鷸等就會陸續飛來,搬遷至有如迷宮般的稻草叢裡生活。

白眉秧雞(White-browed Crake)

稻米從播種至收割大概需要4個月的時間,每當接近收成,稻田裡就會飛來成群文鳥和黃胸織布鳥,在田裡啄食雜草種子或稻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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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附近的稻田每年耕種兩輪,耕種週期大致依從季風的變化,大概在每年4月和10月、東北和西南季風交替、雨水較多時播種。隨著稻米的播種發芽、秧苗成長、抽穗結谷和收成後的燒田翻土,田地環境不斷循環變更。那些以稻田為家的野生動物在田裡住得久了,也已懂得配合田地的運作規律來生活。

稻田翻土期間,白鷺和八哥一聽到犁田車的引擎聲,就會一大群飛來跟在後面,搶食被翻出土來的各種小動物。而當田地翻好土並稍微灌水撫平之後,農夫便會提著電動噴槍播撒谷種,然後抽水灌田。剛撒種的田地經常會引來成群的鴿子啄食谷種,這讓農夫很不高興,於是頻頻向它們呼喝驅趕。不過,等到田地灌滿了水,鴿群就不再來了。若是在4月份的耕種,屆時蜻蜓和豆娘的數量會突然變多,可以看到它們一直忙著在水田裡追逐和產卵。

稻穀只需一兩天就會發芽,秧苗一天一天長大,不用多久,它們便會長得密密麻麻的,使原本泥濘的田地,變成一片片的翠綠。

對於許多鳥類來說,長長的稻草可以為它們提供掩護,而沼澤般的田地裡也有很多昆蟲、小魚、蛙等食物。故一旦秧苗長高至足以躲藏,董雞、白眉秧雞、灰胸秧雞、紅胸田雞、紫水雞、紅冠水雞和彩鷸等就會陸續飛來,搬遷至有如迷宮般的稻草叢裡生活。它們喜歡穿梭於稻草間覓食,並會在每年的4至9月期間求偶繁殖,很可能會索性就地在稻草叢裡築巢生蛋育雛。雖然它們偶爾才飛起、不容易讓我直接看見,但憑著它們的叫聲來推斷,它們在稻田裡的數量應該不少。

灰胸秧雞(Slaty-breasted Rail)
紅冠水雞(Common Moorhen)

董雞個子比較高大,會發出響亮的“固”或“咯”或“嘎”聲,大概每一至兩秒一響;雄雞在繁殖期會把全身羽毛變得較黑,頭頂還會長出凸起的紅色額甲。白眉秧雞個子嬌小,叫聲是激動可愛的“嗶、嗶、嗶、嗶”聲,像是有人連續快速捏放會響叫的橡皮玩具。灰胸秧雞的叫聲是每秒一至兩響的“嘀”聲,可以連續叫上好幾分鐘。紅胸田雞我很少看見,會發出有點尖銳的“嘟、嘟、嘟、嘟。堵堵堵堵堵……”聲。紫水雞個子相當高大且經常會從稻叢裡飛起,最容易被發現;叫聲像是被人欺負而尖叫著“哥、哥、哥”,聽起來感覺有點悲慘又有些滑稽。紅冠水雞和彩鷸的叫聲不響且叫得不勤快,因此在稻米耕種期間要發現它們,就比較困難了。

紫水雞(Grey-headed Swamphen)

除了這些,在田地裡生活的鳥類還有很多,比如常見的有草鷺和牛背鷺。它們身材高瘦,若稻草已長得高且密,它們較難穿梭於其間,因此通常會在田埂或田裡的積水處活動。慄小鷺也很普遍,它們會躲在稻叢邊覓食,也會穿梭於稻叢間,不時會飛起互相追逐,併發出“咯、咯、咯”的叫聲。肉垂麥雞喜歡在田埂上走動,大概也在田埂上生蛋育雛。白胸苦惡鳥在耕種期間,主要出現在田邊的灌木叢附近,叫聲就如它的名字“苦惡、苦惡”。棕扇尾鶯長得略似麻雀但更小巧可愛,它們會在稻草間捕食昆蟲,經常會飛在空中用力拍翅發出“噗、噗、噗”的聲音,也會不停的“吱吱、吱吱、吱吱”叫;我猜它們的鳥巢就建在稻叢上。

稻米從播種至收割大概需要4個月的時間,每當接近收成,稻田裡就會飛來成群文鳥和黃胸織布鳥,在田裡啄食雜草種子或稻穀。農人會放置稻草人、張掛旗幟或呼喝加以嚇阻,但效果似乎不大。

收割以後的田地變得比較光禿,那些原本躲在稻叢裡生活的鳥類頓時失去掩護,於是大部分都只好躲到田邊的叢林裡,或等受到干擾時才趕緊飛走,或飛得更遠往別處尚未收割的農地去。而田裡的老鼠和蛇不能飛離,若此時不多加小心,就容易被黑翅鳶等鷹類發現,成為它們的腹中之物。

每年大概10月末,稻田將進入一年之中的第二輪播種。在這期間,秧雞、水雞、彩鷸和棕扇尾鶯等鳥類通常都不繁殖,甚至隨後有2至3個月的時間,不但聽不見它們的叫聲,也不見其蹤影,不知是否已往南方遷去。然而,稻田裡的生機卻沒有因此而遜色,反而由於年末北半球正值秋冬,許多候鳥會往南而遷、到此避冬,而使稻田裡的鳥類數量和種類都相當豐富。南來的訪客包括有多種鷹、鷺、鴴鷸、伯勞、卷尾、燕子等等。

彩鷸(Greater Painted-snipe),此為雄鳥。彩鷸的雌鳥比雄鳥顏色更美豔。

這般季節的變化,在我家附近的稻田裡一年又一年的更替著。而我卻直到今年,才稍稍瞥見當中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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