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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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8日中午接获你因癌症离开我们的消息,那一个晚上也让我翻箱倒柜去追忆起13年前我们有一场未完成的合作。那一年,我刚从上海回来,正为北京某家著名文史杂志组一篇深度评析,介绍“槟城与中华文化之关系”的万言特稿。在老友宗敏的引荐下,我们仨相约在清和轩碰面,然后就跟随着你的步伐、快速走过几个文明碰撞的街角。
在你身上时刻都感受到有源源不绝地精力,可能此刻你正在跟我们导览大伯公街,下一秒已经爬上某座会馆建筑,甚至是对面的屋脊上看我们看不见的风光。虽然每天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你总有能力去发掘一些新奇事,这些可以从你在跟我们一边导览的同时,又可以随时随地从包里掏出相机、速写本和卷尺认真地作记录,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回到清和轩,整个下午我们就坐在这个经你修复后的工作室里聊槟城、聊那些令人赞叹的古迹建筑和风土人情,还有这些年来的辛酸与趣事,当然就是一起构想如何把槟城介绍给中国读者。
踏入这个文史工作室,几面墙上都贴满槟城老建筑的解剖图和你的手绘稿。你就半跪在电脑跟前快速准确地调出图片跟我们分享和讲解接下来可能使用的海量图片。一番讨论,最后我们决定以你对这片土地认识的视觉来说故事,由宗敏撰文,你提供图像,我撰写图说。因为在你眼里槟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城市。
你曾经说过相关单位没有善待古迹修复专才,你便以你的专业贡献给这座城市和你的国家,哪怕是身体再虚弱也奋力到最后一刻,仍然思念着研究建筑、保护建筑和守护这座城市。你知道吗?在你离开后的第三天,你的修复作品——槟城乔治市大伯公街福德祠获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区文物古迹保护奖”,这是继你修复槟榔屿潮州会馆韩江家庙之后,代表我国第二次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业界大奖。
槟城乔治市之所以申遗成功,得以保留那么多精彩的古迹样貌,无疑你是最重要的幕后推手。由你主持过的修复项目就有龙山堂邱公司、天公坛、鲁班古庙、福德正神庙(建德堂),以及许许多多的传统店屋,还有上述两个获得国际认可的韩江家庙和福德祠。此外,你还曾经长途跋涉协助马六甲青云亭和清华宫、新加坡双林寺等修复工作。
这些被你抢救修复(医治)的“中华”古建筑绝大多数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 青云亭更是有近四百年了,这些是真真实实地反映了我们祖辈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繁衍、安居乐业最好的时间证据,比起我国争取独立的年代都还要早好多好多倍的时间,旁人凭什么质疑呢。
我们都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槟州政府可以在你生前生活过的主要范围里设一条路名,纪念你。甚至是为你设立一座陈耀威纪念馆。作为槟城土地公,让你的名字和精神永远守护这座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槟城,让我们的后代也知道我国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位深受国际认可的古迹修复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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