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八大藝術之一,集結了各種元素,包括攝影、剪接、燈光、音樂、表演、劇本等,通過影像傳達創作者的思想,甚至呈現出某種社會形態,具有一定的鑑賞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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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並不是所有電影都能稱之為好電影,要如何在眾多電影中鑑別出好電影,除了在技術層面要精準和到位,更不能忽略的是要跟觀眾產生共振,觸動到觀賞者的內心深處,才能稱之為一部好電影!
電影是一種畫面語言,由各種技術和元素堆砌而成,新紀元大學學院戲劇與影像繫系主任梁友瑄說,電影語言是電影鑑賞的主要部分,當中包含了攝影、剪接、燈光、美術、造型設計、聲音錄製、音樂、色調等。
“從現場拍攝到後製技術,都是我們在鑑賞電影時要注意的部分,而一部電影之所以拍得好,其實就是因為在各技術層面都做到精準和到位,當然少不了表演和文本,也就是導演如何指導演員,以及演員如何跟所有技術條件配合,來完成一部好看的電影。此外,電影鑑賞的角度還包括內心被觸動的原因,以及電影史對電影拍攝的影響。”
【電影賞析】
《教父》成就經典的關鍵
《教父》是黑幫電影,男主角麥可原本並沒有想要當黑幫接班人,卻基於一連串的原因,不不接手成為黑幫教父。
在當上黑幫教父前,他必須剷除掉其他對手。在這剷除其他對手的短短約5分鐘片段中,使用了平行剪接的手法將不同空間,包括在聖潔教堂裡,麥可妹妹的新生子正接受洗禮,麥可準備成為他的教父,還有其他對手在各自空間活動,兇手開始喬裝準備刺殺的畫面,交叉剪接在一起,給觀眾看見整個故事發展的張力。
“影片的一邊是聖潔的,另一邊卻是黑暗的,當神父問麥可,你棄絕撒旦嗎?他在說拒絕的同時,他的手下卻正在刺殺其他對手,當他手下殺完所有對手,他在教堂裡就成為了外甥的教父,同時間也在隱喻他當上了黑幫教父,所以不需要再另外拍攝一場加冕典禮的戲,他在違背自己良心的過程中,走上教父這條路。”
梁友瑄說,這是很成功運用電影語言烘托出故事意義的片段,“剪接有時候並不只是加快、減慢,或者調整故事的節奏而已,也可以達到敘事的目的。”
她補充,一部電影之所以好看和完整,必須每個部分都達到一定標準,不能只有特定部分突出,而《教父》無論從表演、燈光、剪接、攝影到文本,都有達到標準,所以這是學電影時無法略過的經典影片。
《我愛單眼皮》觸動之點
《我愛單眼皮》(Sepet)是我國已故著名導演雅斯敏阿末(Yasmin Ahmad)的作品。影片一開始是一對母子的溫馨互動,兒子用華語念印度詩人的詩給媽媽聽,而他的媽媽是娘惹,用馬來語跟兒子對談。
後來唸經的聲音進來,畫面轉到一個穿著傳統的馬來女生正在唸經,然而當她打開衣櫥時,櫥門上卻貼有一堆金城武的海報,接下來畫面一轉,出現了許冠傑的歌曲。
梁友瑄記得當年是在朋友介紹下觀賞這部電影,當時她還在臺灣留學,有一段時間沒回家,在許冠傑歌曲出來的時候,她的眼淚便奪眶而出。
“影片的開場就給觀眾看到非典型的華人和非典型的馬來人,再來許冠傑歌曲的出現說明,當時受香港流行文化影響的可能不只是華人,還包括馬來同胞,這種呈現手法打破了當年我對馬來西亞的既有想像,所以觸動了我。”
她說,這部電影的藝術價值也許並不高,但對社會造成衝擊,“對我來說,最大的觸動是終於有人願意討論族群議題,可能沒結果,也無法瞬間就有答案,卻是一大進步。”
《藍色情挑》不自由的隱喻
《藍色情挑》是波蘭導演奇士勞斯基《藍白紅三部曲》的其中一部,影片一開始整體基調是藍色,予人清冷的感覺,故事開始沒多久,女主角朱莉一家三口就遇上車禍,其丈夫和女兒因此身亡。
每當女主角的夢魘或者難過回來的時候,影片就會出現非常鮮明和極致的藍色,就像她後來獨自搬到公寓居住,公寓卻有老鼠,在跟鄰居借貓抓老鼠後,她發現老鼠生了很多小老鼠,想到自己失去了家庭,結果現在卻要殺害動物家庭,她不忍心便去游泳。
“女主角靠在泳池邊,突然間有一群小孩出現,再一個個跳進泳池的這段鋪排非常有意思,導演運用孩子的吵雜聲和泳池的藍色,來隱喻女主角內心的痛苦,其實她還沒從傷痛中走出來,但她從來不哭出來。”
另外,影片中的道具也帶有隱喻,比如女主角女兒在車窗外握著的藍色糖果紙,因為風吹而飛掉,還有路人在玩著劍玉,一直無法把球落到球竿上,就在女主角的車子經過後,他成功把球落到球竿,卻在後來聽到車子撞擊的巨響,都是通過鏡頭的鋪排表達出生命的無常和稍縱即逝。
再來,《藍白紅三部曲》亦蘊藏著法國國旗自由、平等和博愛的含義,所以《藍色情挑》談的是,如何從受困的心靈中獲得自由。
《薄荷糖》倒序敘事塑造戲劇張力
《薄荷糖》是韓國導演李滄東執導的電影,特點在於用倒序的敘事手法,講述男主角金永浩如何走向自我毀滅的過程。
影片開場是對生活絕望的男主角落魄地參加了同學會,他神經質般地哭叫,並站在高架橋上面對迎面而來的火車嘶喊:“我要回去!”
就這樣火車帶著記憶倒走,男主角在數天前已經崩潰,想要自我了斷;再之前是看見他生活放蕩,對妻子冷若冰霜又出手大打;再回到他還沒成為商人前,曾是一名警察,而且手段兇悍;後來回到青春歲月的同學會,當時的他依然清純,看起來像個文青,原來這是他想回去的時刻,但他已經回不去了,原因是他曾是參與光州事件的軍人,因當時誤殺了一位學生,他的人生從此變調。
“電影敘事的方式有順序、倒序和插敘,說故事的次序和方式會影響影片的效果,《薄荷糖》用倒序的敘事手法,讓觀眾看到一個人的人生,是如何跟國家經歷的社會運動息息相關,還有國家領導人的所作所為,是怎樣毀掉原本有夢的年輕人。要是這部影片使用的不是倒序手法,而是順序敘事方式,將缺少戲劇張力,也不會心痛男主角。”
好電影的定義:做到最極致和精準
梁友瑄說,談及電影鑑賞,理性部分評斷的是技術水準。但要對電影有所觸動,其實跟感性一面有關,也就是影片使用的元素,是否有跟現實生活的感受、社會、歷史,抑或語言經驗產生鏈接。
“我講求電影帶來共振,要不然只是在看由很多電影語言或技術堆砌而成的影片,這樣電影可能會失去意義。共振不一定是煽情,有時候是因為內心被觸動而永遠記得,這個記得會打開內心不為人知的一面,又或者內心會變得更柔軟一些,抑或更瞭解人性的脆弱,甚至更願意相信世界。”
她認為,所有優秀的電影創作其實都跟社會脫離不了關係,只是或許創作者用了不一樣的視角看待世界,要是處理得準確,就算是藝術片或實驗影片,都一定看得懂。
“對我來說,電影只有好壞之分,所謂的商業片、文藝片,純屬不同類型,要是商業片拍得好,也可以有導演的個人表達;而好電影的定義在於,在選定的風格和類型裡做到最極致和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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