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讀書會】王日導讀/武俠讀書會（四）：古龍群俠之葉孤城

許多古龍筆下的男配角都是沒有過去的人物，燕南天、燕十三等，他們沒有過去，也多數沒有未來。可是有幾位男配角的“戲份” 卻十分吃重，而其中一位就是白雲城主葉孤城。他也是唯一一位參與政治謀反的古龍群俠。因為如此，葉孤城也被網友推舉為古龍武俠世界裡的大梟雄。

葉孤城世居南海飛仙島，自幼醉心於練武習劍，天資聰穎的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悟得上乘劍道，還自創了一招輝煌霸氣，天下無雙的劍式——“天外飛仙”。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以上詩句是出自唐代詩人王之渙的〈涼州詞〉，此詩也叫〈出塞〉，是白雲城主葉孤城最喜歡的詩句。葉孤城的劍道世界是徹底地孤傲，他只屑與白雲大海為伍，孤獨地探索劍道的上乘境界。高傲的他，沒幾個人可以入他法眼，除了一位他鎖定的對手，是的，就是他，劍神——西門吹雪。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的命運，在某一個程度上來說，是有點類似謝曉峰與燕十三的。他們都是彼此命運中的宿敵，兩個只能活一個。

我們先不說人物關係，直接探討一下，古龍武俠裡的一招劍法——“天外飛仙”。

葉孤城的天外飛仙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古龍很少用超過一個句子來形容劍招，也很少重複強調一種劍法的獨特性。唯獨燕十三毀天滅地的第十五劍跟葉孤城的天外飛仙是例外。可是如果說輝煌霸氣，揮灑自如的話，卻唯有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燕十三的奪命第十五劍必須從奪命十三劍衍生出十四劍之後才可以變化出那死亡之劍，可是葉孤城的“天外飛仙”就只有那麼的一招，他隨手就可以使出這名動江湖的劍招，因為對他來說這猶如探囊取物般簡單。陸小鳳系列《決戰前後》的第一章“怪客傳警訊”，原文引述如下：

唐家毒藥暗器的可怕，並不完全在其暗器的毒，也因為唐家子弟出手的快！縱然看見過他們暗器出手的人，也無法形容他們出手的速度。但這次唐天容的暗器竟真的未能出手。他的手一動，劍光已飛起！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燦爛和輝煌，也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速度！那已不僅是一柄劍，而是雷神的震怒，閃電的一擊。劍光一閃，消失。

葉孤城的人已回到鮮花上。唐天容卻還是站在那裡，動也沒有動，手已垂落，臉已僵硬。

然後每個人就都看見了鮮血忽然從他左右雙肩的琵琶骨下流了出來。眼淚也隨著鮮血同時流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這一生中，是永遠再也沒法子發出暗器了。對唐家的子弟說來，這種事甚至比死更可怕，更殘酷。

現在葉孤城的目光，已又回到陸小鳳臉上。

陸小鳳忍不住道：“好一著天外飛仙。”

葉孤城道：“那本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陸小鳳道：“我承認。”

在“決戰前後”裡，古龍再一次以輝煌來形容 “天外飛仙” 出招時的情景，甚至還加上了燦爛。除了輝煌燦爛，“天外飛仙”也是一招速度奇快的劍招。這點除了以上的原文看到，也可從“決戰前後”第十一章的“深宮救駕”見識到，引述原文如下：

劍光閃亮了皇帝的臉。

皇帝道：“斬。”

七柄劍光華流竄，星芒閃動，立刻就籠罩了南王世子和王安。
王安居然面色不變，南王世子已揮手低叱道：“破。”

叱聲出口，忽然間，一道劍光斜斜飛來，如驚芒掣電，如長虹驚天。

滿天劍光交錯，忽然發出了“叮，叮，叮，叮”四聲響，火星四濺，滿天劍光忽然全都不見了。

唯一還有光的，只剩下一柄劍。

一柄形式奇古的長劍。

這柄劍當然不是魚家兄弟的劍。

魚家兄弟的劍，都已斷了，魚家兄弟的人，已全都倒下去了。
這柄劍在一個白衣人手裡，雪白的衣服，蒼白的臉，冰冷的眼睛，傲氣逼人，甚至比劍氣還逼人。

這裡是皇宮，皇帝就在他面前。

可是這個人好像連皇帝都沒有被他看在眼裡。

皇帝居然也還是神色不變，淡淡道：“葉孤城？”

白衣人道：“山野草民，想不到竟能上動天聽。”

皇帝道：“天外飛仙，一劍破七星，果然是好劍法。”

葉孤城道：“本來就是好劍法。”

葉孤城的“天外飛仙”其實可以算是古龍武俠世界裡，有形劍招中最無形、最犀利的劍招。因為葉孤城每一次施展，就只有那一招；金碧輝煌，華麗燦爛的一招；驚雷迅速，無堅不摧的一招。“天外飛仙” 就只有一劍，讓接招的人無跡可尋，破無可破。據說葉孤城所施展的“天外飛仙” 已經凌駕世間的一切劍招，甚至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這種人劍合一的無上劍境，只有寥寥數人參透過，燕南天、謝曉峰、葉孤城以及他命中註定的宿敵，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