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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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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2am 21/01/2022

杨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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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關鍵字】楊嘉仁/小說之門?

作者:杨嘉仁

【小說創作談/六之二】

當我們在文藝版談“小說”,仍得加括號,寫上“文學”,意味著括號內的事,不是無需多說,就是欲言又止。“(文學)小說”的處境牽扯了“為何文學?”的哲學問題,面對各種俗世力量的撞擊,常帶來“我的小說不是你的小說”的局面,以及“為何需要理會那些壓抑而心事重重的人物?”、“為何故事中總有各種躲躲藏藏的暗影?”之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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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寫作新人在還沒有進入文學創作的狀態之前,經歷“直白、流暢敘事”的作文訓練,無論議論抒情,屬於寫作前的“非文學”準備階段。而校園文學獎常見涉及抄襲的作品,可見對作品“原創性”的無知。這些作品多是被學校老師發現並淘汰,而不是校外評審,因前者更瞭解學生日常的閱讀範疇。評審多年就會知道,“中國腔”很重的作品,十之八九是抄襲。故校園“文學”更急需處理基本創作觀念和各種寫作前的問題(包括文法、造句、分段等),多於文學之入門。

小說創作是否有門可入?在現實世界中,無論線上線下,故事無所不在,小說幾乎同等於講故事,且人人都能講故事,推開“小說之門”似乎輕而易舉。村上春樹在《身為職業小說家》一書指出,小說“都呈現一種大門非常寬的型態”。在馬華文壇現狀而言,只要在報刊版位如【文藝春秋】發表作品,或得到文學獎的肯定,即可得入門票。若再參與小說課及文學講座,獲得作家指引,或與文友交流,在課餘業餘勤於書寫,大量閱讀名家作品,也是推門而入的過程。弔詭的是,長期下來我們很難確定自己“是否真有所得”(例如大量閱讀可能僅讓人成為更好的讀者),往往門內依然有一扇接一扇的門(每個人遇見的門都不同)。某種“純文學小說”似乎就在那無法企及的後方盡頭。

入門的叩問,除卻所有外緣,依然得回到逐字寫下的文本,而文字和書寫者的內心,必然緊密相連,“為何而寫?”是需要常自我“觀照”的問題——寫小說最根本的原動力,如村上春樹那種“自由且自然的感覺”,每個人都不會相同,或安頓心事,或梳理人生,或自娛,超然於文學獎獎金和版稅,皆不會在文字表面輕易顯露。小說文字凸顯的,往往是作者引導著讀者的,一種對外“觀看”的方式或角度,不僅是電影般連串鋪陳的畫面、聲光和動作。當作者凝視故事中的人物及其遭遇,或悲憫,或無助,也可能帶著絕對的無情。當作者不施予任何眼角的餘光,讀者肯定看不到故事的褶皺、角色的內心世界、情景的交融和水到渠成的動人敘述。

初寫者對於塑造自己文字的外來影響,可能不自覺。那是一種類似“業障”的存在、書寫的默認設置,包括過去累積的閱讀量和知識、逐步建立的創作觀、創作手法、價值觀等,都需要定期“自我觀照”和“清理”。初寫者眼下最大的障礙物,大概就是各種通俗小說的套路和類型,尤其是“網路文學”平臺、社交媒體海量的故事,涉獵久了便侷限了敘事視野,只求迅速“交代”和“填塞”故事情節。除了直白的陳述,這類語言欠缺想像力和“展現”人物和情節的手法,遑論文學修辭。長期閱讀的書籍、觀看的電影類型、網絡影音媒體等,對書寫的影響也是潛移默化的,足以讓年輕作者自然而然地寫出“摳門”、“嘚瑟”之類的詞彙(一如前人寫“鬥爭”、“熱愛祖國”)。網絡世界讓眼球的競爭變得直接而殘酷,對文學而言,無法迅速回應“快閃”中的世界或許已是一種式微。若還能有一絲餘力,任性地動用不一樣的語言和手法,小說或許還能扳回一局。

有一種門可能是專為“”而設。常見類似人稱“文青小說”的新人作品,下筆隨心所欲,看來抗拒說故事,迴避任何情節、技巧或結構,作者多是從寫散文或新詩轉而嘗試小說文體,志在擴大之前無法充分展現的場景和心情故事,或借小說角色發表意見。這裡頭肯定有對小說的一些誤會,雖不至於源自黎紫書提過的“對故事的輕蔑”,寫多了卻也自成套路。新人作者可能是抱持“創作是隨心所欲”這觀點,或不喜歡“說故事的刻意”,也有對一些大師的盲目模仿。他們也可能在追求一種“動人”的小說,但小說動人之處不只是情感上的“感動”或角色的喜怒哀樂;或嘗試醞釀一種“詩意”,但小說之詩意不只是單純的文字之美,還可包括故事整體結構的“美學”、“藝術效果”,人性和命運的碰撞和糾葛,而朦朧、鬆散的敘事未必是詩意的,更多的時候看來是取巧、甚至敷衍的。

回到校園文學的範疇,以上的文青風格即是常見的“散文化”或“散文思維”,依然屬於從作文或散文過度到小說練習的“中間狀態”,不是那種對西西、沈從文而言的成熟創作手法上的意義。這類作品為作者自身的情感(很多時候是情緒)服務,不為讀者,不為人物,也不為敘事,對比“散文化”作為敘事手法,或遊走在文體邊界的文字實驗,不是同一個寫作階段或相同出發點的事。校園文學獎偶爾會大量出現處理文化傳承議題(如節日風俗)的小說,但敘事都是類似歷史或文化散文筆法,角色如遊客參觀主題博物館,蜻蜓點水,故事情節薄弱之餘,也同時錯失了原本更適合深入書寫的散文體裁,以致兩頭不到岸。文體的選擇有時不能勉強。

寫作初期有意無意模仿大師,或許難免,長遠而言不切實際,因小說新人眼下的素材、故事人物、背景時空等都是獨特的,到頭來即使風格手法類似,未必是最適合故事的選擇,作者更會不自覺地遠離了其他可能,這依然是需要長期“觀照”的影響來源。中文意識流小說第一人(有說第二人)香港作家劉以鬯先生,使用意識流手法,是有意為之,處理大都會題材的書寫策略,不完全是趕潮流(離西方文壇意識流濫觴數十年了)。紅極一時的南美洲魔幻寫實,能否用在此時此刻的馬來西亞?自然有其可為和不可為之處(現實往往更魔幻)。適度的模仿和調動“大師”或各流派的敘事方式需要創作上的理由,但真不能依賴太久。況且當讀者們能夠在書店裡看到某“主義”流派的作品全貌時,這些創作思潮的頂峰在西方早已過去了。

面對“出版業”的推陳出新,讀者們處在“被動接收”的位置,例如魔幻寫實派別,原本是南美小支流,在出版商連番炒作下才進入主流市場。除了賞析和模仿大師們的作品,背後的脈絡(和機緣巧合)也不容忽視,並思考“為何閱讀?”。讀者們可能錯過的、大師們以外的作品譜系往往是更豐富的,沒有必要獨沽一味。如果沒有把外來元素內化成自己的文字血肉,到頭來小說新人在多年後,仍會在臉上掛著卡夫卡、卡爾維諾、馬奎斯、張愛玲、村上春樹等作家的頭像而無法摘除,或拖著他們的影子行走,那也是一種推不開的大師級障礙。 (編按:本系列每月第三個星期五刊出。

延伸閱讀:

【小說創作談 / 六之一】楊嘉仁/讓人心律不整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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