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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0:00am 24/01/2022

阿文师

黄金文

和家

外家料理

阿文师

黄金文

和家

外家料理

阿文師黃金文   “只要我覺得舒服、覺得對,我就有信心把事情做好!”

报道:本刊特约 张佩莉、摄影:本报 黄玲玲
黃金文把本地漁產帶進日本料理的殿堂,讓世界看到本地食材的精彩。

阿文師(阿Boon)黃金文綁著小馬尾,穿著潔白廚師袍,高瘦的身影在廚房與餐廳之間往來穿梭,偶爾好不容易停下來,但身上的隱形雷達探測器並沒有閒著,眼觀四方耳聽八方,靜心觀察客人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一個小動作,他都希望自己可以看在眼裡,記在心底。

他笑著說,他在新餐廳的任務是關心客人、關心員工。日本餐廳自去年10月尾開業至今,他不曾親自掌廚,每天的工作就是跟客人聊天,關注內外場的運作,即時補位,務必流暢地達成服務客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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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飲業不僅僅是吃喝,也是服務業,而黃金文懷抱著一個更遠大的理想,“我想通過料理跟客人交朋友。”

這麼一說,馬上讓人想到日本漫畫家安倍夜郎的《深夜食堂》,在27年的廚師生涯裡,阿文師確實遭遇過類似《深夜食堂》的故事情節。

寬敞又氣派的和家日本餐廳,是黃金文在適耕莊蟄伏6年、儲備了能量後,重回都城奮戰的據點。

那是多年前的往事,當時他打工的日本餐廳有一位年輕的女性常客,每個星期出現三五次,每次都是一個人,坐在同一個位子上低頭吃飯。有一天,阿文師見她差不多把菜單上的料理都吃遍了,就過去跟她閒聊,建議她下次不用點餐,由他做主,為她做飯。

女客人再上門時,阿文師用時令食材給她做了幾道菜,吃到第四道串燒和牛時,她突然默默流淚,阿文師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女客人擦乾眼淚後,為自己的失態向阿文師道歉。一個星期後,她帶了3位朋友來用餐,其中一位悄悄走過來跟阿文師道謝,並告訴他說這位女生有少許自閉,這是她第一次約朋友共餐。

“我當下很感動,心想,食物太偉大了,它可以打開心扉,把人帶回來這個世界!”從那天起,阿文師像是突然開竅,對做菜和餐飲有了全新的思考和領悟。每個晚上回到家,他都會把當天對客人的觀察寫下來,包括口味喜好、飲食習慣等,為每一位顧客建立個人檔案。

“下次客人再來時,我就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不吃什麼,我們有了共同話題,無形中也拉近了距離。”

黃金文:用食物跟客人交朋友,敞開心靈,讓彼此靠得更近。

他常說,客人都是帶著真心推開餐廳大門的,所以他要用心回饋。這些年來,通過料理,阿文師交了很多要好的朋友,“我結婚時,有兩席是專為這些朋友開的,後來我在適耕莊辦活動,這群朋友也毫不計較,從老遠跑來幫忙,讓我非常感動!”他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黃金文鍾愛的野果巴丁(Patin Buah),簡單清蒸,肉甜脂香;底下是以細滑鮮美享譽日本料理界的鮟鱇魚肝,一個鮮爽,一個腴潤,都讓人印象深刻。
逃離大城市,到適耕莊尋找生活意義

和家是黃金文繼之後的另一家日本餐廳,兩家餐廳的格調、路線、價位、客群等各個方面都迥然不同。

和家餐廳寬敞氣派,盡顯低調奢華風,至於外家料理,套用當地人的說法,那是一家怪怪的餐廳,阿文師則是一個怪人。

“和家”是黃金文繼“外家料理”之後的另一個家,“兩邊都是家,都不能丟下”。

外家料理位於雪州適耕莊海口仙法師公古廟戲臺旁,原本是一間丟空的村屋,“朋友半夜帶我去看那間村屋,因為太暗,就用車燈照射,真的只剩下快倒塌的樑柱支撐整間房子,但我一看就喜歡,感覺對了,就是它了!”

村屋租下來後,他帶著兩位外籍工人用二手材料改造成個性小餐廳,漁村裡新鮮捕撈上岸的蝦蛄、板鮫、竹鮫、馬鮫、魔鬼魚、花蟹、蘇東、魷魚,還有適耕莊金龍芒果等都被端上餐桌,化為一道道驚豔味蕾的料理。

在適耕莊之前,黃金文在吉隆坡滿家樂開餐廳,經營了兩年,錢賺了一點,但卻失去了自己的時間和生活,“心裡很茫然,常常自問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於是他收掉餐廳,賣掉房子,帶著懷第二胎的太太和孩子回去丹絨加弄的外家,希望找回自己的生活。

現在回想,那的確是一個大膽的決定,“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就先找一個小攤位賣燒烤,瞭解當地人的口味。”

就這樣,他當了一個多月的露天小販,嚐盡日曬雨淋之苦。有次遇到滂沱大雨,他和朋友在雨中抓住棚架和強風搏鬥,保住了攤子,雨停後,天地一片溼漉漉,他心想今天應該做不到生意了,但攤子擺了就不要浪費,所以就自己烤自己吃起來。“後來竟然有位安娣穿著雨衣騎摩托車來買燒烤,讓我們感動得要命!”他莞爾笑道。

做自己舒服的事,啥都能做好

不久後找到店面,終於有瓦遮頭,卻是一間殘破不堪的村屋,旁人大惑不解,家人也替他捏一把冷汗。“當時,我要求他們什麼都不要說,放手讓我去做,只要我覺得舒服、覺得對的,我就有信心把事情做好!”他鏗然地說道。

他就是那一個樂天知命又自信果斷的人,在距離吉隆坡兩小時車程的小鎮上開日本餐廳,他說“我從來不給自己壓力”,“為什麼要給自己壓力?人一旦有負面情緒,就無法正面思考。我相信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在異鄉獨自經營外家料理的阿文師確有幾分像《深夜食堂》裡的刀疤主廚,身世背景有點神秘,餐廳只在星期一至五、傍晚6時至10時營業,菜單根據當天食材和主廚的心情而定,又因為店小空間小,拉近了廚師和客人的距離,讓阿文師有更多機會和客人閒話家常,從食物中拉出一個個充滿人生滋味的小故事。

和家是黃金文讓年輕廚師展示才華的平臺,這盤紅醋飯握壽司出自年輕廚師之手,熟成兩年的紅醋,搭配淺漬方式處理的生魚片和肥美濃郁的鮪魚前腹,平衡了口味,豐富了層次感。
鮟鱇魚皮凍、黑鳳螺肉肝和適耕莊花蟹昆布卷,本地新鮮捕撈上岸的漁獲與日本當造食材同臺較勁,毫不遜色。

在適耕莊的6年,他和一位年輕漁夫結成知交,一有空就往漁行跑,一邊幫忙殺魚,一邊跟漁民學習認識本地漁獲,也嘗試把日本廚師給鮮魚放血、破壞神經的活締技法與當地人分享,希望本土漁獲在保鮮方面更上一層樓。

魚米之鄉資源豐富,一個外來廚師想為吃慣新鮮漁獲的嘴刁老饕做海鮮料理難免碰一鼻子灰。但他沒有氣餒,他知道當地人口味重,就用新鮮蝦米、峇拉煎、辣椒等炒制潮州辣醬,用來炮製瓦煲三文魚頭、紅皂魚頭和魔鬼魚,成功收服不少客人的胃。

右上角起順時鐘方向:綢鰺(Shima Aji)、平貝(Tairagai)、炙燒黑喉魚與藍鰭鮪魚前腹,刺身界最頂級的魚類都在這盤子上了。

在漁行裡看到魚蹦蝦跳蟹橫行後,他又用心琢磨如何把本地海產融入日本料理,結果發現,只要夠新鮮,再配合活締技法,放血不讓血腥味殘留於魚體內,本地漁獲也可以在日本料理中佔有一席位。於是,蝦蛄刺身握壽司、蝦蛄天婦羅、蝦蛄火龍果沙拉、蒜烤馬鮫魚等都成了外家的招牌菜。

右是鹽燒適耕莊黃帶魚,魚肉細緻,脂香動人;左是照燒沙巴板鮫,肉質緊緻肥美,是黃金文心目中不可多得的本土好魚。盤子上還有一串適耕莊稻穗爆米花,告訴客人適耕莊稻田又到豐收季節啦!

在白浪濤濤稻浪滾滾的魚米之鄉,本來就愛畫畫的黃金文畫得更勤了,小店裡掛滿他的畫作,後來他還把畫紙轉移到白T恤上,穿在身上趴趴走。

廚師袍下是黃金文自己濡筆揮毫的白T,淡墨暈染的山水是眼睛,中間有個人,彷彿在問:“世界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我眼中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

遇到美麗生活節、稻海音樂節等地方文創活動,除了當御用主廚,他還幫忙做裝置藝術,把異鄉活成了故鄉,生活充實,日子過得繽紛多采!

休息夠了,重回都城繼續為夢想打拼

以為黃金文在適耕莊找到嚮往的生活,如魚得水,在異鄉紮根茁壯,誰料到去年10月,他突然宣佈暫別外家料理,回到吉隆坡,全情投入經營新餐廳──和家。從吉隆坡到適耕莊,再從適耕莊回到吉隆坡,到底是早就擬好的人生計劃,還是剛好發生的偶然?

黃金文意味深長地微笑說道:“我一定會回到吉隆坡啊,吉隆坡是我的家,時間到了,就回來了。”

吉隆坡鵝嘜光前村是他出生的地方,所以吉隆坡是他的家,而適耕莊則是他的另一個家,他鄭重其辭地說道:“兩邊都是家,都不能丟下!”他再三強調,外家料理並非結業,而是暫時休業,等時機到了,就會再次敞開大門,“那是我起步的地方,也是我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更是給我最多靈感的地方,一定會繼續做下去!”

外家,指的是妻子的孃家,也可以解讀為“我在外面的家”,福建話諧音是“我愛呷(我愛吃)”,是一個多重涵意的名字。至於Wagaya(和家),在日文的意思是“我們的家”,意味著餐廳是阿文師和一群熱血餐飲人共同的家,“在這個家裡,我把我懂的東西分享給大家,包括對本地食材的認識和運用以及對餐飲業的展望,同時,希望員工們把餐廳當成家,用心做菜,用心服務,讓客人有回到家的溫暖。”

做竹籬笆剩下的竹子,以鐳射打印出預約訂位的客人的名字,客人一入座,就被這貼心的小細節打動了。

在和家,阿文師提出“一日膳和”的新概念,用以取代日漸被濫用的“廚師發辦(omakase)”一詞。他解釋:“人與自然要和諧共存,而人的膳食來自大自然,每一天,我們也要和食物和諧共處,這就是一日膳和的意思。”

廚師之路是不斷成長的過程,也是一趟充滿激情的追夢之旅,在適耕莊蟄伏6年,黃金文一邊過想過的生活,一邊像海綿一樣無限吸收新知,再帶著滿滿的能量回到都城,躊躇滿志,為夢想繼續奮戰。

在心裡,他還是那句話:“讓我去浪,只要我覺得舒服、覺得對,我就有信心把事情做好 !”

疫情期間無法開店,一直想文身的阿文師終於如願以償,把自己、妻子、孩子、姐姐妹妹和父母的名字統統文到左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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