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在家裡群組發2022年生肖運程。同樣是老虎的二姐說,妹妹明年是我們本命年犯太歲,你騎車小心一點啊。放心沒事,不管什麼年我出門騎遊都是儘量小心的。
童年時期印象深刻,好幾次街坊帶著孩子上門來找母親求助:“得麻煩你家小的幫忙了。”小朋友臉頰紅腫,正確來說是自耳垂為中間線開始單邊臉頰紅腫疼痛,一眼看去像滷得通透發亮夠火候的豬頭皮。母親化身神醫詢問來者,小朋友喉嚨疼痛幾天了,吞嚥有困難嗎,有發燒嗎,又吩咐我:“簡,去拿傢俬頭(福建話)來。”我三步作兩步到廚房碗櫥底下拉出放置畫豬頭皮裝備的四方籃子——一瓶洗衣的藍靛水、一支毛筆、一個公雞彩釉醬油碟、棉花及一小罐消毒藥水。我用沾了消毒液的棉花在小朋友臉頰紅腫處抹拭,接著小心翼翼寫上虎字,若對方的紅腫已好幾天,母親還特別交代寫兩次,加深筆跡。寫好後畫個圓圈把虎圍上來,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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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藍靛酸酸的味道仿若昨日。自己當年也還是小朋友卻身負重任,不是因為寫字好看遒勁,而是因人們相信由屬虎之人畫虎,老虎會將豬叼走,患者可快快復原。長大後得知豬頭皮其實是腮腺炎,一種由病毒引發的傳染病。
在中國揹包或騎遊之際遊走博物館,看過幾次精美特別的兵符展示品或圖片。工匠把銅、木或玉石鑿刻成虎型符令(故也稱虎符),右半邊由國君收,左半邊交給出外征戰的統帥,調發軍隊時兩半兵符須相驗合及加上皇帝詔書,軍令方能生效。這與人們自古對虎的崇拜有莫大關係。老虎兇猛,其威嚴能降妖伏魔,是歷史中常見的守護之神。廣西腳車騎遊時曾於農家留宿,晚間見婦人替襁褓中哭個不停的嬰兒戴上繡有老虎圖案的帽子,邊說:“小乖乖啊別哭了,虎神會保佑你的。”
人生幾次遇虎。某年到森美蘭州最高峰大鬼山登山,下山當日因自己在大隊裡頭速度最慢,不想讓夥伴們久候,自動要求早半小時出發。山徑清楚,走呀走,耳際突然傳來一陣如飛機低空飛過的聲音。心中一凜。前方有物體移動。黑色橙色條紋相間,在青綠的草叢裡特別明顯。天啊,這回竟是遇上山君了!定神一看,那一塊橙黃(山君美臀)隱沒在草叢。我馬上轉身快步往回走,卻發現雙腿發軟近乎走不了。舉步艱難不知走了多久方遇到下山的大隊。隊長海波兄神色凝重:“來,我走在前面。”語畢,他自揹包掏出巴冷刀。海兄帶頭,大夥變成一支連體嬰隊伍,一個緊挨一個不出一言,低頭默默行走,生怕落單。來到剛才的地點,“簡,你沒看錯,看來這只不太大。”海兄蹲下身子細細查看,山徑泥地的山君腳印清晰可見。下午抵達山腳的登山口集合點,乘搭四輪驅動車返回珍那新村(大鬼山的原住民村落登山口)。四輪驅動的師傅謂此山確實有虎,他申請狩獵槍械執照5年了,卻因各因素而未獲批准。大鬼是半島主幹山脈的末端突起部分,山君現蹤跡不出奇。
“看到嗎,它還遊得挺快。”彭亨臨近野餐瀑布(Berkelah Falls)的日朗崗瀑布(Jerangkang Falls)之某個小山頭,搭好營帳後在外邊準備晚餐,架好坐地小火爐,山友阿里伯(Pak Ali)突然指著前方遠處的清澈瀑布潭。時值傍晚六點多,只見一獸泅渡碧綠潭水,到森林的另一邊去。“這隻我見過幾次了,那潭是它的必經路線。”第一次見山君過獸徑,大開眼界。那金黃毛髮在餘暉照耀下閃閃發亮,動作之靈活,遠遠看去還真像一隻在嬉水的小貓。“沒事,不必擔憂,基本上我們懂得尊重,它不侵犯我們。”經驗老道的阿里伯繼續手上的炊飯活。
山大王橫檔泥路中央
小學假期跟隨父親好友陳伯到加亨大芭森林的山溪垂釣。我坐在摩托車後邊抱緊陳伯的熊腰。摩托車走完油棕園黃泥小路的盡頭來到兩旁灌木林叢生的野道,狹窄許多。一龐然大物橫檔泥路中央,活脫像沙漠中趴下休息的駱駝。陳伯熄火,“心定一點,別喊。”他壓低嗓子。一虎二人6眼相對片刻,山大王施施然起身,往叢林走去。巨大的身影隱入山裡。陳伯發動摩托引擎,“你怕嗎?如果你害怕我們就不進去了。”“不會怕。”那天還是照原定計劃進去釣魚,且收穫甚豐。興許初生之犢,當時還真是膽粗粗不怕。如今回想,也實在大膽了些。
某回與少年人談起生肖。她們也肖虎。“老師啊你到處去獨騎、去闖不怕死,性格剛烈女漢子得還真的像老虎。我們幾時可以像你那樣勇?”我說像老虎不是壞事,勇敢有威嚴有擔當,但要記得為人處世千萬不可為虎作倀。推薦大夥去看韓國一部出名的戰爭電影《大虎》,一個老獵戶一頭大虎的千絲萬縷愛恨情仇之動人影片。
歷時兩年多的疫情逼得我們做出改變應對,新的一年提供我們機會。我們可以繼續抱怨疫情,也可以學習轉念思考改變自己的想法,為人生創造新轉機。壬寅年,其實是一個從新建立自己生命節奏的機會。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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