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群同路的人,一起經歷系統崩壞、黃牛在夾縫中掘出代購商機,還有各種心急出錯導致的廢票。有人固然可轉買機票,但也有人因機票和檢測費高昂而卻步放棄。一切混亂,其實都只是遊子殷切的焦慮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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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異鄉遊子來說,去年開通的新馬疫苗接種者旅遊通道像曙光,讓人終於見到了回家過年的希望。然而隨之而來的買票程序很快變成新的煎熬——我們甚至從不說“買票”,而是“搶票”。那個下午我卡在虛擬等候室,五位數的隊伍號碼不見盡頭,朋友忽然打來說你的票買到了,幾乎喜極而泣。
買到回馬車票後開心了一個月,又開始煩惱回新的車票了。車票配額因為變種病毒來襲減半,僧多粥少而且兩家巴士公司措施各異,車票一天天開賣,就一天天大清早起來搶票。買到票的人就可退出每日上演一次的爭奪戰,沒買到的只能繼續經歷過山車般緊張而後失落的循環,日復一日。
已買到票的N隔天仍然熱心相助,說是隻想要大家都能回家。雖然我們相熟,而且見盡彼此好壞面目,這樣的話卻一點也不矯揉煽情。
這樣的時刻,實在容易莫名生出革命情感。
幾乎放棄的時候竟就買到了回新的車票。初嘗成功滋味開始信心爆棚,遂又想幫人買票。然而好手氣原來也就那麼一次,本來和朋友說終於從購票網站畢業了,原來用上讀中學時常聽的詞,勉強只算個“試升”。
和一群同路的人,一起經歷系統崩壞、黃牛在夾縫中掘出代購商機,還有各種心急出錯導致的廢票。有人固然可轉買機票,但也有人因機票和檢測費高昂而卻步放棄。一切混亂,其實都只是遊子殷切的焦慮和思念。
思念可有形體嗎?無法回家的這兩年,家人幾次寄東西過來。去年知道要在異地過年,就讓家人把擱置家中的旗袍寄來,勉強夠上家人每年買新旗袍的儀式感,明知道未必有場合穿。又大半年過去將要開工的時候,又讓家人把手錶一併寄來。上高中後爸爸買的手錶,一直到大學畢業也只換了一次電池。我問媽媽,那手錶還會走嗎,她說當然——時間果然還是每分每秒的流逝,不因為人的分離或缺席而停下腳步。
在異地如果你願意,還是可以用外食消費換一些過節氣氛。冬至到日式甜品店叫了一杯焙茶芭菲,白玉団子充當湯圓。因為節日還是會如期而至,數算起來漸漸在異地過掉了新年、中秋、冬至和聖誕。到了年除夕,誰也沒說只獨自在宿舍過。後來在吉隆坡的W訂了新加坡分店的蛋糕,讓我拿到新年的朋友聚會上分享,仿若雲端投遞的想念。媽媽生日的那個夜晚,我在回宿舍的地鐵上打生日祝福,有點僥倖於如今的科技方便,卻又不失悵然。
雖然誰都不想承認,但節日的孤單就和快樂一樣,都是尋常日子的雙倍以上。
而今截稿日碰上我的返家日。做完檢測出車站時,見到一位爸爸將要前往新加坡,媽媽對身旁的兩個小孩說:Peluk ayah。剛入境的我本應雀躍,卻剎那心頭一酸,實在不忍於眼前的分別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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