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很多的技艺,一旦失去了日常功能,不太被需要时,就会渐渐被遗忘、丢失。写字是其中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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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疫情前,诗巫的五所独中在新年前,多半都会在校内办个挥春活动,全体师生一起挥啊挥。这种上百上千人的大型挥春现场,写得好不好,有多少人能写得好倒还在其次,主要还是求个气氛和感觉。在公开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写春联有个好处──有比较就有伤害,有伤害就有动力。看着旁人写得似模似样,自己好意思写得来个鬼画符?也许一年到头,就只有大家一起挥春的这一时半会儿才会认真地拿起毛笔,费尽全力地想好好想几个字。
这样的活动,说实在很大程度上是流于形式,但却也不是毫无意义的。看着学生写的春联,再看看台上挥春嘉宾的作品,大概就能推断一个地区的书法艺文化水平。华社这些年来推广书法,传扬中华文化传统艺术达到了什么程度,看大型挥春活动上的作品即可知一二。
我们有很多的技艺,一旦失去了日常功能,不太被需要时,就会渐渐被遗忘、丢失。写字是其中一种。我们以前觉得写字是很基本的生存技能,但在电子化时代手写字已渐渐被各种输入功能所取代。现在的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职场,握笔写字的时间已大大减少,人人都在使用电脑和手机打字及发讯息,甚至连学生的告白情书也不是亲手写的了,含蓄写信、羞涩递信的怦然心动过程,已经毫无保留地被“来,加个微信吧”秒杀了。
不写字的习惯在MCO期间更是理所当然地被滋养起来,学生上网课时直接截屏,轻松快捷,半个笔记都不必抄。少了眼、心、手到的训练,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记下老师讲课,自己所理解的,并以自己看得懂的文字和字体留起来,变成自己的独家笔记,这层功力现在的学生几乎是没了。
退而求其次,不要求笔记,能要求字体工整美丽吗?以前老师会把同学字体美丽的功课、笔记贴在班上布告栏,一来赞美表扬,二来鼓励效彷,建立字体美丽荣誉感,激起同学间的字体比拼和竞争。可是现在的孩子不但对字体的荣誉感没了,甚至连羞耻心也没了,字写的美或丑,没关系。怎就写不出好字来呢?我们现在的孩子,尤其是电子时代一出生就接触电子产品的孩子,习惯了闪动的影音,很难静下来,几乎都不能安静地面对环境和自己,要他们一笔一划慢慢、好好写实在不容易,要这一代人耐心静静地练书法,更是难如登天。如果不透过挥春活动,借节庆稍微刺激一下他们,很快就会和传统书艺绝缘了。即使只有一年写一次,也好过一年没碰过笔墨一回。
为什么要挥春?为自己写下对自己的新年祝福呀!写得好不好,没关系,能定下心来,短短几分钟,静静地和同学、朋友、师长一起为自己写几个字,多好啊。会画画的人甚至可以多挥几笔,来个图文并茂,搞个创意春联,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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