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一般老師,特教老師往往需要消耗更多的時間精力,去教導特殊學生掌握生活技能和學習新知,以便未來能更好地融入社區,營造多元共融與平等的社會環境。
他們為何成為特教老師?對於特殊兒童,身為家長、親友、商家企業、媒體或其他角色的我們能做些什麼?一起透過3位特教老師的經歷和分享,瞭解特殊孩子的需求以及大眾的社會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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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當初,還在私人界工作的陳麗紅,在教補習的時候遇到了一位令她印象深刻的學生。“這男孩很乖很努力認真地學習,和其他學生無異,只是在學習進度方面比同齡孩子慢一些,在教學時需要用很多方法,或把東西分得很細,慢慢引導,才能讓他明白和逐步學習。”
出於想了解當中緣由、掌握更多教學方法,去教導這些在主流班邊緣學習的孩子,陳麗紅在申請大學畢業生師範課程(KPLI)時填寫了特教科。
起初特教之路並不平坦。陳麗紅坦言,以前的自己是個完美主義的人,認為只要努力,沒什麼做不到。但是遇到這群特殊孩子後,讓她瞭解,什麼叫尊重人的本質。“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自己心意去做成的,更重要的是,陪著孩子一起走。”
在陳麗紅還是新手特教老師時,曾有一名叫拉曼的特殊學生,雙腳做過手術沒法站直,走起路來像半跪一樣。在參加運動會100米項目之前,那時陳麗紅告訴他:“拉曼,如果你不能跑,OK的。”那孩子說:“不,老師,我是可以的。你讓我試。”哨子吹起後,這名孩子雖然落在後頭,但是堅持跑完100米。
還沒試過怎知他不行?
看著這孩子用艱鉅的步伐跑完比賽而沒一點埋怨的態度,頃刻改變了陳麗紅:“一個人的能力在於,你對於他有多少的期待。而我的期待差一點就抹殺了他的能力。其實,你只要在他能做的事情上面,多加一些,他就是學習到。”
說起這十幾年前的往事,陳麗紅仍非常感慨,由衷謝謝這群特殊孩子。“是他們讓我看到,自己應該怎麼‘教學’而不是怎麼‘教’,教中學,我覺得這個關係很重要。”
加強自我學習,提供最有效協助
轉眼踏入特教領域已17年的陳麗紅,目前在雪州巴生直落牙弄國中(SMK Telok Gadong)執教。該校是一所設有特殊教育班(PPKI)的中學,除了主流班級,該校共有15個特教班和大約116名特殊學生。
在我國,大部分有學習障礙的學生都會到綜合學校的特殊教育班(PPKI)學習,往往在一個班級裡,會有過動兒、自閉兒、唐氏兒等,每個特殊孩子都不一樣,雖然屬於小班制,但特教老師的工作一點也不輕鬆,除了觀察和理解學生的程度,準備的教材也必須多樣化。
陳麗紅說,雖然教同樣的東西,但特教老師可能會有好幾種教學工具或不同程度的教學要求,例如這位學生可以要求他寫多點,那兩位學生只需抄兩句或做兩題,另一位可能只做搭配題。“按照學生的能力餵養他們,慢慢地引導他們學習更深的程度。”
雖說特教班的教學媒介語是國語,但為了讓孩子溝通、讓對方明白,特教老師會採用很多方式,利用孩子懂得的語言例如華語和印度語,或是圖像、動作表情等,讓教學更奏效。
學懂動作獲大讚鼓舞
有學習障礙的學生,往往要比別人花很多倍的時間才能獲得一丁點的學習成效。例如成功綁好自己的鞋帶,或者拿起筆畫一條直線,這種看似簡單的動作,對學障孩子來說都是很大的進步。每次看見學生克服困難或完成一個小動作,特教老師都會大聲稱讚“你太棒了”,好讓孩子感受到掌握新技能所帶來的成就感。
陳麗紅興奮說道:“運動會的時候,喊到最雀躍的就是特教老師!因為孩子會看著你,老師誇張的表情,其實是幫助到他們學習的一個動力。”
作為特殊孩子的陪伴者,她認為特教老師要有前瞻,不是看孩子眼前需要什麼,而要看到孩子在未來的需求和他將來會面對的世界。在這陪伴過程中,教師要思考如何幫助學生不斷提升自己和建立能力,尤其是獨立生活的能力。
“每個特殊孩子都不一樣,老師要怎麼靠自己積累的經驗、知識和技能,去發掘孩子的需求並幫助他們,這是教育者最大的挑戰。”需要老師長期不斷的觀察、學習和調整,最有效地幫助學生。
當然,成就特殊兒童不是校方單方面去做到的,首先老師要跟孩子有共同方向,還有家長的配合,以及社區的同理和接納。
她建議,家長多瞭解孩子在校所學的技能,讓這些技能也能運用在孩子日常生活中。例如烘焙,倘若家裡也有烘焙工具,家長不妨讓孩子在家複習和鞏固烘焙技能,把做出來的麵包分享給家人朋友,銜接學校所學技能,並且利用該技能和他人建立關係,幫助孩子更好地踏入社交圈子。
陳麗紅:每個人多做一點點,讓孩子變得更好
在疫情暴發之前,陳麗紅和幾位老師就帶著特殊學生走進社區,學習如何點餐和結賬付費、選購衣服等。
由於很多特殊兒從沒親自挑選過衣服,也不懂自己的衣服尺碼,出發前陳麗紅都會和商店負責人協調溝通,由員工從旁協助和教導挑選技巧。
“服裝店店員很耐心地跟孩子解釋什麼是S、M、L,以及如何量身體尺寸,結束後,大家也很開心地和孩子們揮手道別。我覺得那是很美的畫面,這使孩子知道,在社區裡面是有人跟他們同在的,也願意接納他們。”
這也包括特殊學生在嘛嘛店用餐的經歷,雖然當時人潮挺多,但老闆樂意等待,讓學生一個接一個地,告訴他點了什麼食物,點算一張張紙幣和付錢。她強調,“所謂的幫忙,並不一定要出很多錢,陪伴也是一種幫忙。”每個人都能多做一點點,去讓孩子變得更好。
成就特殊孩子,除了靠家長和老師,也需要社區和企業的配合。她表示,帶著特殊學生走進社區學習的成效是雙向的,孩子既能認識和融入社區,社會人士也對特殊孩子有更多的理解和包容,而特教老師就在做這樣的“橋樑”工作。
“有時候孩子不是不能,只是少了機會和理解他們的人,如果我們的社區能夠理解、接納和願意陪伴,我想,越來越多特殊孩子能夠自如地在社區獨立生活,是指日可待的。”
訪談尾聲,陳麗紅指出,一場瘟疫下來,特殊學生改為居家學習期,從積極面來看,特教老師和家長之間的溝通多了,家長成為老師的最佳戰友,有的更從戰友變成朋友。然而,從消極面來看,這大部分的特殊學生原本就來自B40家庭,嚴峻的疫情讓家長面對失業窘境,只能靠微薪過活,種種困境之下,有好幾位特殊學生因為家庭狀況關係而退學。
“這群孩子真的需要太多人的知道。”她感慨說道,整個疫情下來,讓原本生活拮据的特殊兒家庭面對更艱難的狀況,如果社區能夠啟動關愛行動,支援特殊孩子的家長,哪怕是傾聽和陪伴,都能給特殊兒家庭帶來力量,協助撐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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