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願感染試驗，有參與者對冠病免疫

無論如何，研究結果經於2月1日在Research Square發佈，但還未經過同行的評審。

根據英國科學期刊《自然》對這項研究的報導，在接受低劑量病毒的參與者中，近一半沒有被感染，而被感染的參與者中，有一些則沒有出現任何症狀。綜合確診冠病的參與者的報告，他們有輕度到中度的症狀，包括喉嚨痛、流鼻涕以及嗅覺與味覺喪失。

澳洲悉尼的新南威爾士大學免疫學家邁爾斯．達文波特說，這項研究在如何評估未來的疫苗及藥物療效方面提出了一個潛在的重要進展，也為在受控環境中研究免疫力開拓了許多重要的可能性。

不過，一些研究人員質疑，這項研究到現在為止產生的見解是否足夠重要，以證明對參與者的風險是合理的，例如可能產生的長期副作用。

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西北大學的生物倫理學家瑟瑪．沙赫就直言：“在我看來，至今還不完全清楚這些研究在倫理上是否合理，我在等待看他們還有什麼發現。”

人類挑戰試驗（Human challenge studies）被用於針對流感、瘧疾以及許多其他傳染病等研究，已有幾十年的歷史。在冠病疫情爆發的最初幾個月，有一些研究人員主張進行這種試驗，作為加速疫苗開發的一種方式。但是其他人認為這種試驗太危險了，不能接受，因為人類對這種病毒知之甚少，有效的治療方法也很少，甚至沒有。

刻意感染研究參與者的人類挑戰試驗，可以快速評估疫苗安全性與效力，有助加速及改善疫苗的發展。然而這樣的研究也存在風險：對健康志願者的健康風險、對第三方的風險，如實驗病原可能傳染其他人，以及對感染後果的不確定性。

在英國進行的“人體自願感染冠狀病毒”試驗，是由倫敦帝國學院的研究人員和一家位於都柏林的商業臨床研究機構Open Orphan及其位於倫敦的子公司hVIVO主導；自願參與者們獲得4565英鎊的參與費，包括在倫敦皇家自由醫院的高級隔離病房接受至少兩週的隔離。

根據早前的報導，研究團隊於2020年10月宣佈，第一批參與者於2021年初接受了非常低劑量──大致相當於一滴鼻液中的病毒量──2020年初在英國流行的一種冠狀病毒株。

hVIVO首席科學官安德魯．凱切波爾說，研究人員原預計需要更高的劑量來感染大多數參與者，但起始劑量經已成功地感染了一半以上的參與者。

試驗顯示，冠狀病毒在被感染的參與者身上覆制的速度之快令研究團隊難以相信。平均而言，人們在接觸到病毒後不到兩天就會出現第一個症狀，而用敏感的PCR測試結果也呈陽性。──這與現實世界的流行病學研究所記錄的從可能的接觸到出現症狀之間約有5天的“潛伏期”形成對比。高病毒水平平均持續9天，最長為12天。

至於最常見的症狀是其他呼吸道感染的典型症狀，即：喉嚨痛、流鼻涕以及打噴嚏。凱切波爾說，發燒不太常見，而且沒有人出現曾被視為確診冠病標誌的持續咳嗽。約70%的受感染者在不同程度上失去嗅覺或味覺──這是確診冠病（Covid-19）的另一個特徵。

五名參與者持續六個月以上出現各種症狀，一名參與者更出現九個月以上的症狀。也有參與者根本沒有出現任何症狀，但他們的上呼吸道中的病毒與出現症狀的參與者一樣多，他們的感染也持續了很長時間。

與此同時，參與這項研究的研究人員也希望瞭解，為什麼會有參與者在接觸到冠狀病毒後卻沒有被感染。領導這項研究的倫敦帝國學院傳染病專家邱克讓教授（Christopher Chiu）說，一些沒有受到感染的參與者體內曾有短時間內的病毒水平非常低，這表明他們的免疫系統正在積極對抗病毒。

未來對人類挑戰試驗參與者的研究相信將會進一步找出原因及作出說明。在這之前的研究表明，導致普通感冒的冠狀病毒可能會對某些人感染冠病（Covid-19）起到保護作用。另一種可能性是，一些人有強大的先天免疫反應，不需要依賴以前感染過某種特定的病原體或密切相關的病毒。

邱克讓強調，他們正在設法瞭解為什麼有人即使以前沒有接觸過相關病毒也能夠得到保護的基本原理。

人體挑戰試驗有風險問題

邱克讓和他的團隊計劃啟動另一項挑戰試驗，讓接種疫苗的人接觸Delta變種病毒株，以確定保護人們在接種疫苗後避免受到“突破性”感染的免疫因素。

凱切波爾說，就目前而言，針對冠狀病毒的人體挑戰試驗可能只招收嚴重疾病風險非常低的人。但邱克讓則表示，隨著研究人員獲得安全運行這些挑戰試驗的經驗，也許有可能擴大到高危人群，如老年人。

美國國家過敏與傳染病研究所的傳染病醫生和病毒學家馬修．梅莫利認為，這項研究看起來很安全，而且進行的很好，這應該使一些人更願意為冠狀病毒做更多的人體挑戰試驗。

他說，這樣的試驗可能被證明有助於開發出能夠廣泛地對抗各種冠狀病毒的疫苗，而不僅僅是導致冠病（Covid-19）的冠狀病毒。

美國馬里蘭大學的疫苗科學家和病毒學家梅根．德明說，這項研究證實了從其他冠病（Covid-19）研究中獲得的見解，例如病毒水平的迅速上升。但這並沒有消除她對將人們暴露於尚未被削弱的冠狀病毒株的擔憂。

她坦言，根據試驗，超過三分之二的受感染者有嗅覺或味覺問題，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持續了六個月以上。

瑟瑪也表示，參與者面對的風險是一個需要注意的問題，她質疑至今為止從該研究中收集到的見解是否證明了這種風險的合理性。“這項研究就像一張承諾書，最終，結合他們正在進行的其他研究，最終會有大量的科學和社會效益。但是我們還沒有真正看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