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水中游／《致命女人第二季》致命的膚淺？

要了解這些角色的慾望，就必須回到她們所處的年代。只要你看見顏色鮮豔的大裙襬，尖頭高跟鞋，精緻的小帽子，就知道這是美國的黃金50年代。這個黃金年代的背後是發達的經濟，興起的中產階級和無數在家的主婦。為了確保戰後士兵的工作崗位，美國政府鼓勵女性迴歸家庭。當時的電視劇如《我愛露西》就定義了最時髦的女性，認為她們就應該在家庭裡打扮得漂漂亮亮，帶孩子，照顧丈夫。就連夢露這樣的性感形象，突出的也是笨拙糊塗，一心想嫁金龜婿，渴望愛情的傻女孩。

於是，把時間設定在50年代的大女主劇是如何處理故事的？在《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後翼棄兵》裡，編劇選擇的方式是不讓她們和男性正面對決。一方面是她們在當時怎樣都不能與男性同臺競爭，一方面是她們關注自己的目標多過他人的看法。這些角色並沒有發現男女不平等的事實，雖然她們仍會受到壓迫、騷擾，但就如同麥瑟爾夫人對於粗俗客人的做法，忍忍就過去了，要不就打電話給救兵。她們畢竟不是世紀偉人，女權鬥士，她們的夢想也很小。賺錢過活、下棋，在有限的小世界裡，她們用有限的資源和視角達成自己的目標。

人能不能膚淺？

在傳統大女主劇裡，女主角彷彿要強過男人，事業成功六親不認，身後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若你將主角換個性別，就會發現女主角達成的基本成就就是父權社會里要求的成功。可近年來，影視劇對於女性的表達和成就已經漸漸脫離出性別對立問題，而關注於女性自身的慾望和需求。《致》裡頭的家庭主婦不是現代視角下的家庭主婦，她們從來沒有想過家庭、愛情以外的選項，也不想做一番大事業。而艾爾瑪的女兒，也承認自己當麗塔情人備胎是自己喜歡人家帥氣，她只想滿足自己膚淺的，暫時的虛榮。這些女人承認得如此坦然，哪怕是不符合當時人們對道德女性的需求，她們仍然高興地宣佈，我就愛名利，我就渴望愛情。她們的性格缺陷無法忽視，她們的慾望追求受限於時代的視野，但至少她們選擇了自己的人生，追求對世俗來說是屬於壞女人才會有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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