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殺超級細菌，比利時測試噬菌體療法

噬菌體是一種感染細菌及細菌的病毒，以細菌為宿主是其特點，而大腸桿菌為寄主的T2噬菌體便是人們熟知的噬菌體之一。噬菌體對人體無害，能夠有效滅殺多種病菌如霍亂菌，卻長期以來一直被科學家忽視。

不過，噬菌體在蘇聯、中歐和法國都曾用作抗生素的替代品，作為醫療用品的時間超過90年。噬菌體治療目前已被更多國家接受，被用在許多具有多重抗藥性的細菌的治療上。

皮爾內表示，他的團隊計劃分析全部一百多宗接受噬菌體療法的病例，並將儘快公佈結果。“約70%的病例都有臨床改善。必須注意的是，這些病人中的大多數是在使用抗生素治療失敗後，在走投無路下而接受噬菌體治療。”

他和團隊於1月18日發表的一篇研究論文中，詳細描述了其中一個病例：2016年3月，一名30歲的女性在布魯塞爾機場發生的自殺式炸彈襲擊中蒙受重傷。儘管她被送往比利時Erasme醫院治療時注射了抗生素，但她的傷口還是受到感染，以致無法癒合。

更甚的是，密集的抗生素治療讓這名女子於幾個月後產生嚴重的副作用──罪魁禍首是一種叫做克雷伯氏肺炎菌（Klebsiella pneumoniae）的細菌菌株，它對幾乎所有藥物都有抗藥性。

這時候，其中一位醫生安娜伊絲．艾斯肯納茲決定嘗試使用噬菌體療法。克雷伯氏肺炎菌的樣本被送往格魯吉亞的喬治．艾萊瓦研究所，以尋找一種能夠殺死它的噬菌體。

克雷伯氏肺炎菌可以在人類，尤其是免疫力低弱的個體造成肺炎、尿路感染、菌血症等感染症。除了院內感染，社區型感染近年來也逐漸增加。

喬治．艾萊瓦研究所是前蘇聯在格魯吉亞亞建立的一所生物醫學研究所，自1930年代以來一直致力於研究噬菌體治療來應對抗生素抗藥性的細菌。

在找到可以殺死克雷伯氏肺炎菌的噬菌體後，喬治．艾萊瓦研究所對病毒進行了進化，使其在殺死細菌方面表現得更加出色。這療法其實早於2016年11月前已準備好進行，卻因為一些醫生對安全性與療效感到擔憂而被擱置。

如今在法屬圭亞那卡宴醫院中心任職的安娜伊絲說，當時，除了格魯吉亞和波蘭等長期使用噬菌體療法的國家，很少有關於使用噬菌體的科學文獻。

噬菌體療法的使用仍存在障礙

在自殺式炸彈襲擊中蒙受重傷的女子，由於病情直到2018年2月仍然沒有好轉，她最終接受了噬菌體加抗生素的聯合治療。她的病情於幾周內得到改善，斷裂的股骨也開始癒合。如今，她已能夠再次行走，惟通常需要拄著柺杖，同時也參加腳車等運動。

儘管成果相當好，可是，要更廣泛地使用噬菌體療法還存在一些障礙。英國埃克塞特大學的微生物學副教授本．坦佩頓說，噬菌體對特定的細菌具有特異性，而這些細菌可以迅速進化出抗性。

“就如喬治．艾萊瓦研究所所做的那樣，進化或預先適應噬菌體可以減少抗性，但需要時間。”

他說，在考慮使用噬菌體之前，患者通常都已經歷了漫長的抗生素治療失敗的過程。

據瞭解，科學家們正在努力開發包含不同類型噬菌體的“雞尾酒”噬菌體療法──理由是至少有一種會起作用──但需要不斷調整以確保它們保持有效。

安娜伊絲說，在可能的情況下，醫生應該傾向於使用預先適應的噬菌體與抗生素，以讓噬菌體與抗生素產生協同作用，這將使治療非常有效。

也因為這樣，噬菌體加抗生素的聯合療法很難獲得監管部門的批准。為了治療在自殺式炸彈襲擊中蒙受重傷的女子，安娜伊絲同樣必須獲得特別批准，才能嘗試噬菌體療法。這種情況在大多數國家仍然存在，這就是為什麼噬菌體療法很少被使用。

無論如何，比利時聯邦藥品和健康產品局於2019年推出一個專門為噬菌體療法設計的系統，使醫生更容易嘗試這項治療。

皮爾內強調，他們正試圖將這一框架擴展到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