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美|馬哈迪“向東學習”政策40年

40年後的今天，回頭看看馬哈迪的“向東學習”政策，我們想到了甚麼？

我們愛國嗎？這是母庸置疑的。2018年全國大選，當馬哈迪和希盟大力斥責前首相納吉貪汙時，多少選民在選舉當日風塵僕僕的趕到投票站，投下神聖的一票，就是要趕走馬哈迪和希盟口中的貪汙巨鱷。

在工作態度和價值觀方面，我們除了沒像日本人天天“嗨”來“嗨”去，但許多人對工作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犧牲大家的休息時間和天倫之樂。這些是否向東學習的成果，或是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培養出來的責任感，有待學者進一步研究。

不過提到“向東學習”政策，總讓我不期然的想起我們的第一國產車普騰，如今應該叫“寶騰”才對。

1985年7月，馬哈迪驕傲的和他太太茜蒂哈斯瑪為大馬第一輛國產車普騰賽佳（Proton Saga）主持推介禮，大馬也正式宣告為東南亞第一個擁有自家品牌汽車的國家。這家公司由大馬多元資源工業（DBR-HICOM）持股70%、三菱自動車工業和三菱商事各持15%，使用的是三菱（Mitsubishi）的技術，汽車卻由大馬本地製造。約莫20年後，三菱卻出售普騰持股，再之後，中國的吉利汽車於2017年購下普騰49.9%股權，DBR-HICOM的持股減少到50.1%。

向東政策的標誌性工業落得日本企業完全退出，由第三國接手，還被迫改變中文譯名成為“寶騰”，實在無法不令人唏噓。是日本不行了嗎？

不，普騰的命運，成也馬哈迪，敗也馬哈迪。表面上普騰為國爭光，增加國家收入來源和製造工作機會，檯面下馬哈迪其實有意讓本來由華人掌控的汽車經營市場，讓馬來人也來分一杯羹。為了保護國產車，馬哈迪祭出貿易保護政策，提高進口車的稅率達75%-105%，此外還提供普騰大量的補貼和低息貸款。

簡言之，普騰就如同80年版首相馬哈迪就任時，一再對馬來人提供大量扶助的政策，但也就如同2018年版的首相馬哈迪說：若馬來人依舊依賴政府提供大量援助的這根柺杖，馬來人將無法成功。

馬哈迪於2018年再度擔任首相時，曾提出向東政策2.0，也提出要再推出第三國產車，雪洗普騰的悲慘命運。或許馬哈迪吸取了普騰的教訓，有意在第三國產車不再為馬來人提供各種保護政策，但隨著他於2020年2月末辭職下臺後，第三國產車自此只聞樓梯響，馬哈迪心裡打的算盤我們再也無法知道。此外隨著中資大量傾入大馬的事實，我們心裡也明瞭，向東政策如今也只是一個空中樓閣、海市蜃樓的政策，或口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