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龍|烏克蘭的“呼蘭河傳”

呼蘭河一天當中最美的時刻就是黃昏景色，蕭紅小說片段裡的“火燒雲”：“⋯ 天上的雲從西邊一直燒到東邊，紅彤彤的，好像是天空著了火⋯”如果普汀的俄羅斯軍隊殺入烏克蘭，那麼滿天火光、遍地鮮紅，不也是火燒雲般的景象？只是，一個是呼蘭河一天最美的時光；一個是烏克蘭人民迎接死神降臨的時刻！

烏克蘭邊境的小孩最近都興奮的開挖戰壕。《呼蘭河傳》全書第一句就是：“嚴冬一封鎖了大地的時候，則大地滿地裂著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幾尺長的，一丈長的，還有好幾丈長的，它們毫無方向地，便隨時隨地，只要嚴冬一到，大地就裂開口了。”

中國東北，嚴冬時凍裂的大地，不就是烏克蘭小孩努力挖的戰壕？

呼蘭河的嚴冬會過去，春天會回來，冰雪融化，草也就會長回來了；春天耕耘，夏秋之際收割紅高粱，吃不完的就釀酒，總之活著就有年復一年的希望；當然也有不幸的，呼蘭河縣賣荳芽菜的王寡婦，唯一的小兒子去河邊洗澡溺斃了，她就瘋了，然後用瘋了的方式過日子！

萬一“俄烏戰爭”爆發，死去的不會只是一家幾口。那麼事先挖的戰壕恰成了埋葬烏克蘭百姓的現成墳坑，死去的人不會復活，隔年遍野的墳頭都會長草。蕭紅說：“每個人都有不幸，就如同王寡婦，即使用瘋了的方式活下去，但日子還可得照常的過。”

如果有戰爭，呼蘭河和烏克蘭人的日子就會不一樣了。戰後餘生的人，創傷的日子會延續很久，那會是刻骨銘心，永遠等待不到歸人，這就是王寡婦過的日子。

如果不想用瘋了的方式活下去，那麼就要逃離烏克蘭裡的呼蘭河。有時想過個平靜的，平凡的一生一世、一年一天的簡單日子，也不容易。

多麼希望俄羅斯的“西線無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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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中央情報局（CIA)說，俄羅斯軍隊會在16日入侵烏克蘭，但普汀沒有行動。拜登18日說，根據華盛頓完整的情報資訊，確信普汀已經決定入侵烏克蘭，時間可能就在一週之內，而有240萬人口的首都基輔會最先遭殃。不過，他又說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和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將在週四（24日）舉行會談，所以危機還是有化解的可能。他說：“外交途徑永遠有無限的可能”。

不過各國官方機構撤離的行動繼續。由於局勢緊張，北約機構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說，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的機會很高，所以機構編制人員全部往烏克蘭西部城市撤。包括德、法、奧官方也已經呼籲公民撤出烏克蘭，也有多家航空公司宣佈停飛。

俄國外長拉夫羅夫與法國外長勒特里安一致認為，為了烏克蘭的長遠和平，執行“明斯克協議”是唯一途徑，至少讓存在烏克蘭兩州的內戰平息，並賦予自主的自治權，但烏克蘭當局始終不願意全面執行。

我們不曉得戰爭會否真的爆發？但2014年俄羅斯確實進軍烏克蘭境內克里米亞，佔領後經過公投成立“克里米亞共和國”並加入俄羅斯。在蘇聯時期，前克里米亞地區在赫魯雪夫主導下，從俄羅斯手中割歸烏克蘭，所以俄羅斯當時進軍烏克蘭也算師出有名。即使我們不往19世紀之前追蹤兩者之間的舊恨，那麼2014年的事件算是兩國的新仇。

1991年12月蘇聯解體後，分裂成15個獨立國家。這15個國家的命運大不同。從2020年國內人均GDP來看，表現較好的愛沙尼亞2.5萬美元、立陶宛2.1萬美元、拉脫維亞1.95萬美元、俄羅斯1.16萬美元、哈薩克1.05萬美元、土庫曼9900美元、白俄羅斯6329美元⋯烏克蘭只有3049美元，還不如東南亞的印尼、菲律賓、寮國，只能說命運多舛。

我們見過媒體在烏克蘭街頭訪問，這個全世界最多美女的國家，大學畢業的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烏克蘭，到亞洲或西方世界去改變自己命運。《呼蘭河傳》的作者蕭紅，18歲就離開那個在他看來沒有希望的故鄕，寧願一輩子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她31歲就去世了。

可見貧窮的可怕。不希望烏克蘭女人也面臨和蕭紅一樣的命運！

2014年克里米亞事件之後，脫離俄羅斯的軍事威脅、重整經濟，所以藉助自己優越的地理位置，加入北約組織，和歐盟靠近，這似乎是烏克蘭必須的選擇。只有這樣，才能讓烏克蘭擺脫呼蘭河縣般貧窮的宿命！

蕭紅只活了31歲，烏克蘭獨立至今31年。冥冥中，烏克蘭可能會成為蕭紅筆下的呼蘭河，回憶永遠停格在貧困的輪迴。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不是善變的政治騙子，是一個喜劇演員，但卻也無法帶給人民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