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打灵再也23日讯)“他从来不会忘记过去同甘共苦的同志。只要你曾经是劳工党人,只要你是为人民有贡献的左翼人士,只要有困难,他都会帮忙。”
在得知陈凯希逝世,一名曾经和陈凯希并肩作战的劳工党同志林子亮写下这篇纪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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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希不是说过吗,要活到120岁。未来40年的世界,处处都是美丽的风景线,怎么就走了?”
“新年前,还和思亮谈过,过了年安排个好日子,和凯希几个老友网上见面叙旧,怎么还未见面,你就走了?”
他说,大概三个月前,他们几个老友在网上见面,陈凯希还准备了一些历史照片。虽然讲话有点吃力,但是陈凯希还是高兴的喊出老友们的名字。岂能料到,这是最后一面?人生无常啊!
“当我还是学生时期,凯希大名已经如雷贯耳。那是五洲震荡、四海翻腾的火红日子,一个十多岁的中学生,正是热情奔放、追求大众民主、人民幸福生活的崇高理想,而凯希已经是劳工党的大领导,当然肃然起敬。
1968年,公安法令把我送进华都牙也扣留营。记得在进入华营之前,一位高级警官会见了我,还请我喝了一杯咖啡。他告诉我,你还小,不懂事,我们真的不想送你去华都牙也扣留营,那里关的都是大坏蛋,对你影响不好。
我回答到,那把我放了就没事了。他又说,不行。。。就这样谈来说去,警官显然很不高兴,咖啡还没送来,他就怒气冲冲走了,让我单独坐着,直到咖啡送来,看门警察叫我喝了回牢房。
过了几天,另一道通知来了,去华都牙也监牢。当时心情也是很复杂的,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可能要把牢房坐穿;另一个念头又出现了,大概会碰到许多大英雄把!
到华营进入A座,一进营门,牢友就围了过来,唱起“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欢迎。除了几个槟城的朋友,大都不认识。原来我认识的几个大英雄都在B座。
过了几天,就安排在三楼窗口和B座的同志见面,首先当然是槟城的福兴、思亮、森合和立志等人。后来凯希也来了,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但是招呼起来还是挺亲切。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凯希。
1969年,劳党中央派都搬到A座过来,这时候才和一些中央领导生活在一起。但是和凯希生活在一起并不很久,他就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可是我们的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听我哥哥说,凯希释放后还到我家探望老母亲。
1979年我也释放了。那一年凯希上来槟城时,还约了我在酒店欢聚高谈阔论。
后来,凡是去吉隆坡,就经常到海鸥找找老朋友。凯希经常是拨出时间陪着聊天。晚上又安排餐会。有时招待来自中国商家,也邀请我出席参加。
有一次,锺成利和我一起去找凯希,凯希除了和我们聊天两个钟头,还亲自驾车送我们。锺成利后来向我说到:你真的了不起,大企业家还你谈得来,还亲自驾车送你。
后来比较成熟时,做了自我检讨,人家是大生意人,日理万机,我真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考虑人家时间的宝贵,偷走了人家的时间!之后,也就较少去海鸥找他了。
1989年十月,陈福兴突然去世。当时我正在报馆工作。来自全马各地的同志,都把电话打到报馆来。对于福兴的去世,我是很伤心的。本来也不懂得要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支部的小小的干部,这样的大事想都没去想他。
可是第二天,凯希打了好多个电话给我,问道:你们槟城怎样处理?我才茫茫然的找了几个同志,开了小会议,决定为福兴举行追悼会。
可是,传出这样的消息:几个福兴同级的老领导指责我被凯希拉着鼻子走,要杯葛福兴的追悼会。当时我听了非常气煞,就去找了其中一个老领导,向他说道:现在我不是来找你谈判,也无意劝说你们出席福兴的追悼会。不过有些事情是需要说明的。
我算老几,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追悼会本来就轮不到我来带头的。可是你们这些福兴的亲密战友居然无声无息,凯希一天来整十个电话,问槟城怎样处理。
到了这个地步,我才勉为其难,担起这个本来就不是我担得起的工作。可是你们居然要杯葛,说我给凯希拉着鼻子走。我现在就告诉你,凯希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在追悼会扮演什么角色,但是我一定安排他代表致词。
从公来讲,他们曾经是同一个级别的高级领导,从私来讲,他们之间感情很好,不让他致词,这个追悼会就没有意义了。至于你们要不要出席,自己决定吧!说完我就走了。
当然,他们当晚都出席了追悼会,凯希也发表了极为悲伤的演讲。几年过去,那位要杯葛的老领导告诉我,当年你处理福兴的追悼会是正确的,我会替你翻案。
几年前,当陈秀英病重时,我和老伴到吉隆坡去探访。凯希还安排了一个丰富的晚餐,我和吉隆坡的老朋友一起出席。虽然有丰富的佳肴,但凯希和秀英几乎都不宜吃的,那纯粹是招待我们的餐会。
秀英虽然带病在身,还是谈笑风生;凯希见到老朋友,当然喜形于色。用餐后,凯希还站在门口送走我们。这居然就是最后的晚餐。
马来亚劳工党从1952年诞生到1972年注册被吊销,虽然只是短短21年。但是他有着辉煌的历史。他是一个人民的政党,为争取人民民主、国家独立、民族团结、社会公平有着卓越的贡献。
作为劳工党普通一个干部,我深感荣耀。曾经是劳工党的秘书长,后来成为成功的企业家,但是他也从来忘记过去同甘共苦的同志。只要你曾经是劳工党人,只要你是为人民有贡献的左翼人士,只要有困难,他都会帮忙;他不仅曾经是左翼政党的领导人,后来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但是慈善事业、公益事业,他是被公认为少有的企业家。
他领导成立编写《马来亚劳工党斗争史》并资助出版。这本书为今后研究马来亚50年代至70年代的宪制斗争历史提供了丰富的资料。
在劳工党20年的历史中,从中央领导到地方干部,许多都被当时的联盟政府送进监牢。监牢是磨难、也是磨练、更是友谊的升华。凤凰友好联谊会也是在凯希的领导下成立的。获得注册前,也是上个世纪90年代,我参与好多次的筹备会议和编委会议。
记得一次会议后,我们在凯希的百老汇饮酒喝茶论天下,也谈年龄,那年我正49岁,被来自各州同志们称为最年轻的同志。
1987年槟州老同志新春初三聚餐会,凯希出席参加。
当年福兴是餐会主持人。凯希在餐席上宣布,他将筹备2000年一月一日跨世纪全马左翼聚餐大会。当时我们都想,那是多么遥远的将来!
说着说着1989年福兴逝世;弹指瞬间2000年大聚会就过去了。当时凯希还说,今后我们每十年大聚会一次。
人生有几个十年,就是那么一下子,2010年又过去了。与十年前不同,有些同志已经阴阳两隔,不然身体零件开始老化了,再过十年,恐怕很多人见不到了,于是改成五年。
2015年的聚餐,秀英还是雄心壮志,一下子2020年到了,秀英却走了。2025年还行吗?如果还行的话,活着的人就是纪念左翼大聚会的发起人陈凯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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