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整整兩年,終於可以飛回詩巫過年了。長期防疫的日子,已經教會我自動養成一套保護機制:該做的事情要做足,不該做的事情要少做。回鄉前準備了新口罩和檢測器,越靠近登機的日期就越少出門見人;畢竟萬一發病可能連機場也進不去,更不用說白白燒掉機票錢,到時孤身一人過新年,無處話淒涼。好在這些情節都沒有發生,我順利回到婆羅洲小鎮。
疫情期間決定退休的媽媽在家做著簡單的勞動,料理三餐、清洗衣服、定時收看電視上的閩南劇。鄰居不知從何時開始養了3只猴子,一大兩小,關在兩個籠子裡。大的那隻每每感應到風吹草動,就拼命搖動鐵籠,吵死了。屋後的兩棵沙梨樹終於還是死透了。2020年的農曆新年回來時,還能採集一兩袋沙梨,現在沒了。弟弟忙著為工作奔波,無心打理後院亂長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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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婆婆撒嬌
有個貓家庭一直來我們這裡棲息,天氣好的時候窩在草叢裡曬太陽,下雨天就躲到停車間;醜臉母貓帶著一黑一白的小貓乳喂著,偶爾還會見到一隻壯碩的黑白貓,估計就是播種的公貓。我從來都不討厭貓狗,但也無意豢養。我深知豢養便是用愛與靈魂交換,可是要面對背叛、傷心與離棄的風險啊。我任由它們來去,既然人貓兩相安,那也無須做些什麼。
婆婆家距離我們家只有十五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以前興致一來,家裡有車就拿起鑰匙,發動引擎,說走就走。這個新年我則是特意做了自我檢測,確保測試結果無異樣,當天才會放心到老家陪婆婆聊天。婆婆去年患過冠病,慶幸後來痊癒了。婆婆說,病癒後老覺得心臟有點虛弱。
婆婆說著她同輩的近況,那個誰誰誰,這個誰誰誰;啊真像我的散文風格,東拉西扯,沒個企圖,只有微乎其微的日常;老家現在有一窩狗和貓,每隻都像極了婆婆身邊的守衛,都帶有一點主人柔中帶剛的脾性。我跟婆婆撒嬌:“嫲,你出來一下,我幫你拍張照片,好不好?”於是幫婆婆和老屋拍了張獨照,我也和婆婆自拍,在手機裡留著婆婆的身影,心裡也較踏實一點。有天懶在沙發陪媽媽看閩南劇時,也偷偷幫媽媽拍了一張照,媽媽正在折曬好的窗簾。
深知疫情風險還在,不怎麼想要出門“卡溜”。一天早上,徒步到路口的咖啡店吃幹盤面,世上再沒有別的麵條可勝過幹盤面。這面我可以吃一輩子也不會覺得膩。雖然有人已經研發出快熟幹盤面,也有人把幹盤面生意帶到半島來,但是幹盤面還是要在砂拉越中區的幾個小鎮才能吃出味道。關於幹盤面的見解,我承認我是專斷的,那又如何?要是你來詩巫找我,我一定請你吃幹盤面。
回鄉只見了兩組老同學,我分別在兩個不同生命階段與他們交集而結成知己。研究所畢業回國,在家工作及照顧家人之時,與力和強偶爾相約小酌,我們各有事業發展,同為家人奮鬥,因而相濡以沫;另一組則是高中時代一同沉淪的同學,因著共有那段慘淡羞澀的日子,重新連接往來之後,總有源源不絕的共同話題。
再次離城,我機上的位子靠窗,滿懷眷戀地凝視窗外的雲朵,地上的綠樹與河流,看著飛機飄離陸地進到南中國海的領域。我的靈魂還黏著身後島嶼啊,有天我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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