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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8:19pm 04/03/2022

叶瑞良

张国强

杂志新浪潮

庄家源

林汉龙

叶瑞良

张国强

杂志新浪潮

庄家源

林汉龙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刊 何正圣、黄玲玲、受访者提供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麻河时光》也像社区营造,结合众人力量做一本在地杂志。

2021年底,本地华文杂志风起得特别有感。几乎同一时间,新的地方杂志《雪州志》创刊;一年一刊的电影独立杂志《无本》也默默走到第四刊;第一本华文建筑杂志《草稿》开放预购,终在农历新年前送到读者手上。再加上更早之前,地方杂志如《城视报》(2014年创刊)、《砂州眼》(2019年创刊)、《麻河时光》(2020年创刊),人文杂志《大城小志》(2019年创刊)、《好 故事》(2020年创刊),还有一些青年独立制作的小志,杂志风徐徐吹来,各有惊喜。

然而,我们与此同时感叹进入“纸媒式微”的时代,感慨几份报章不再发行实体夜报或报纸,杂志集团在疫情初期应声倒闭,一纸声明市面就少了16份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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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刊物崛起,还算是“纸媒式微”吗?抑或季风交替,吹起一波“”?

杂志新浪潮之“新”

问《城视报》出版总监,这几年来冒起的杂志,可否称为本地华文圈的“杂志新浪潮”?他抬头远望片晌,再投以肯定的眼神,“可以,我认为可以。”

此话一出即是划定一个时代,庄家源当然得慎重思考与确认。在此划界为新,另一头是传统主流杂志,那些年消磨理发时光,或每周定时到报摊购买的杂志。网络与社交媒体时代,人们感慨读者对纸本杂志情感不在,读者都去哪儿了?却也是在这样的时空背景,一群有志之士带着满腔热血,从各自领域踏入杂志圈,用各自舒服的组织方式戮力前行。所谓“新”,不单是新生的纸本杂志,还包括新的内容、新的营运方式……

“这个‘新’还包含着‘新’的人加进来,他的意图,想要开创某种气象……”庄家源相信,“这个‘新’还可以维持一长段时间。”一众新兴杂志,《城视报》于2014年问世,创刊最早。若以此为始,他拿捏10年,到2024年可算是本地华文杂志新浪潮的第一波,且陆续有来。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城视报》有固定赞助,定量发行,读者免费索取,致力做到让读者怀疑“这么好的内容怎么可能免费?”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庄家源:因为不拘于、不甘于旧有模式,敢于丢掉旧的形式,这个“新”才有意义。

回到2014年,庄家源和太太张丽珠原是报界人士,当时已有出走念头,打算成立设计工作室。彼时,香港文化人梁文道提及槟城富有历史文化底蕴,可惜没有一本专属华文地方杂志。时任乔治市国会议员黄伟益看到报道后,备好赞助商,找上他们二人。“是《城视报》这个项目找到我们。”忆起当时情况,庄家源这么说。

一本全新的地方杂志,就此诞生。《城视报》有固定赞助,定量发行,读者免费索取,却不因而显得廉价,他们致力做到让读者怀疑“这么好的内容怎么可能免费?”资金来源稳定,少了传统主流媒体的包袱,不必过于预设或担心读者反应而裹足不前。也因此,他们想补足传统主流媒体或许心力不足而忽略的议题。他举例,以诗、画为主题,换在传统媒体,兴许开始担心读者没兴趣,干脆不做了。

作为地方杂志,《城视报》从槟城出发,细写在地人事物的故事。各地方举办人文活动、市集,他们跟着到现场。渐渐地,偶尔听到要不要做一本太平或者马六甲的《城视报》。“如果有那就太开心了,我说过《城视报》不是我们的,它是象征,只要关注社区、生活圈,都可以拿去用。”

庄家源有感,《城视报》出发几年,似乎在各地点了一些火苗,即便还没正式投入做杂志,也已蠢蠢欲动要加入行列,抱团取暖了。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砂州眼》于2019年创刊。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无本》并不限缩“中文电影”或“独立电影”,而是一本以华文为媒介语,向读者介绍马来西亚各语言电影的独立杂志。

内容之新,模式之新

且不草率断定后来陆续创刊的杂志、小志,是否因此受到激发或影响。无独有偶,这些刊物背后几乎是杂志圈的素人。他们在各自领域有话想说,想促进思想、议题交流,进而打开各自看似封闭高深的专业领域。他们独立制作,内容产制不受外界干扰,更甭说什么商业营运模式。

2017年,青年组织业余者出版首刊小志《知识分子》,2019年出版第二刊《进击的青年》。业余者在505选后政治氛围低落的时候成立,成员常举办读书会和各类公共议题的讲座、讨论会。首两期小志以知识分子和青年身分思考时下各种公共议题与政治现状的关系,知识分子或青年可以有何作为。2021年底出版第三刊《疫中人》,顾名思义围绕疫情,探讨公共卫生、文学书写等。

2018年,本地电影圈的90后,连同在剧本工作坊结识的朋友,创办了电影杂志《无本》。一开始被称作“马来西亚中文电影杂志”或“马来西亚独立电影杂志”,两人有点感冒。他们想做的并不限于“中文电影”或“独立电影”,而是一本以华文为媒介语,向读者介绍马来西亚各语言电影的独立杂志。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叶瑞良(左起)和林汉龙是《无本》的创办人和执行人。

《无本》创刊最初的资金是叶瑞良的花红,“有一笔钱不懂要做什么。”他的电影求学路以英文和马来文为主。想想,自己本来是华文阅听人,而有关本地电影的华文刊物,那么多年来只有许维贤所著《华语电影在后马来西亚》。

叶瑞良想做的是纪录当下。他大可用最熟悉的影像,成立YouTube频道谈马来西亚电影,最后却想挑战不一样的——办杂志。为何选择纸本?爱看书的林汉龙认为纸本有触得到的温度和浪漫,也不会被网络广告打碎阅读板块。至于叶瑞良,坚信蓝海策略,“我唯一的信心就是没有人做过。”

有了想法,5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核心团队。此前他们只编电影节手册、文宣,只有主编安角有编采经验。团队不受薪,架构没有科层高低之分。叶瑞良和林汉龙即便挂名创办人和执行人,找到适合的受访人选也要做好提案,推荐给主编。

团队各有正职,第一期慢慢走了9个月终出品,却是众人最舒服的步伐,此后一年一刊。每一刊出版,这头还忙着销售,另一头招募新成员。第四期起,潘舜怡接任主编,又让读者读到不一样感觉的《无本》。

如此流动的团队,是为杂志新浪潮之“新”。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无本》团队最初只有5人,接着每一期招揽新成员。
第一本中文建筑杂志

疫情两年里创刊的还有地方杂志《麻河时光》和建筑杂志《草稿》,幕后推手是来自麻坡的建筑设计师。创办《麻河时光》是想重新思考家乡土地,麻河总与轻生新闻挂钩,换个角度,其实有很多人文故事可以扭转麻河的形象。

“《麻河时光》是谁都可以写的。”张国强说,安娣手写的稿件,小孩的画作,他们都接受。制作模式有点社区营造的感觉,众人都可以参与,集结力量,认识自己生活的土地。

《草稿》不同,是建筑专业杂志,制作相对严谨,团队全都是建筑科系毕业的青年。创办杂志有一点私心,张国强想透过内容和议题发想,接触更多圈内产学界人士,当作学习。同样的,华文圈子尚未有一本建筑杂志。借由看得到摸得到的载体,他希望更多人意识到有一群人在努力着,才最快有营收让营运系统滚动起来。

团队将《草稿》称为“杂志书”,价格经计算定在60令吉,叫杂志书似乎合理些。当然,他们明白得端出相对价值的内容。张国强有感,相较《麻河时光》,读者对《草稿》比较严格,对排版、内容、采访细节都很挑剔,有助进步。

他也不卖关子,下一期主编何凯晶将顶替他成为总编,接下来3期都换主编。“如果一直在做同样的东西,久了会倦怠,所以让更多人来参与策划。”如此灵活,张国强坦言,是有意识地逆向而行,既然传统杂志式微,更要打破传统运行模式。“杂志最好卖一定是第一本,那就要把每一本都做起来像第一本,保有读者的新鲜感。”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草稿》创刊号主题为“踏出来”。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张国强一直想打造大马中文建筑媒体,请同事帮忙招揽,一下子召集20人。

丢掉旧形式,“新”才有意义

杂志新浪潮之“新”,是人员、内容、模式之新。纸媒出身的庄家源看《城视报》、《麻河时光》、《无本》、《草稿》等杂志说,“因为不拘于、不甘于旧有模式,敢于丢掉旧的形式,这个‘新’才有意义。”

“但是,我们必须去看很原来的问题——这些刊物基本上没有广告,没有发行系统。”他语带严肃,“没有下游的支撑,整个产业链其实是不完整的。但不代表不能这样做,而是要在不完整里不断寻求可能。”这是现实问题。这批做内容的人,得到一本新鲜出炉的刊物后,马上开始下半场,换个身分去卖杂志。

另,没有广告收入,杂志如何找钱?在小众市场里如何寻找更大的群众?在更大的群众中又如何保有性格与灵魂?“我觉得这些都值得在这波新浪潮讨论,会越讨论,越辩越明,这个‘新’就有意义。”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业余者自2017年开始共出版3期小志。
【杂志新浪潮/01】新兴杂志新气派
《好 故事》采集城镇人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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