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家說書】婦女節，我們讀男人

《致未來的男孩們》作者太田啟子是執業律師，經常處理離婚案件，也從中看見社會全體性別歧視問題的縮影。她也是一名母親，在與兒子的相處日常中發現，即使父母沒有將“男子氣概”或“女人味”強壓在孩子身上，社會（包含學校生活）依然會潛移默化灌輸。她改寫法國作家西蒙·波娃的名言，“與其說是生成男人，更像是‘形成男人’”。

作者舉例，電視廣告會強調什麼玩具商品是“給女生”和“給男生”的，女孩拿著娃娃“扮媽媽”，搭配小女生的旁白“我的可愛妹妹”。不能否認可能有依舊對娃娃不感興趣的女孩，或者想買娃娃的男孩，但這類訊息不斷積累，最後社會傳達給女孩、男孩的訊息顯然就會產生差異。

作者也提到美國心理學家提出“有害男子氣概”（Toxic Masculinity）。日本社會如今依然根深柢固認為“男人就該以出人頭地為目標”，感覺把“身為男人”的正面價值放在社會成功之上。取得社會上的成功雖好，但若沒有達到成功標準就是“失敗的男人”了嗎？她不免猜想，無法向人公開軟弱的“男子氣概”也成為日本男性自殺率比女性高的重要因素。

◢“兄弟規範”扭曲了健全氣概

在《男孩情緒教養》中，作者瑪麗·寶絲林區同樣提出“男子氣概”的討論。

“某些文化潛則限制了男生對自身情緒的表達與探討，我稱之為‘兄弟規範’（Pack Rules），不僅扭曲了健全的男子氣概，甚至可能導致男生情緒的‘消失’。”

作者提及，當卡住的情緒無法被指認、說出來，就會轉向行為或身體當出口，諸如頭痛、暴飲暴食、消化不良等常見於兒童及青少年身上。她希望藉此書，幫助敏感的小男生指認情緒訊號，並協助壓抑的大男生正確處理情緒。

《你這個娘炮》同樣圍繞在男子氣概，書本副題為：校園與同儕如何建構青少年的男子氣概？拆解陽剛氣質、性、身體的社會學新思考。作者 C·J·帕斯科以一所美國中學為研究田野，耗時18個月，深入參與學生生活，用生動又嚴謹的文字記錄了青少年是如何崇尚陽剛氣質，又是如何將之化為每日一再上演的羞辱戲碼。

作者指出，陽剛氣質是由一整套的制度章程、文化規範，與人際互動所構成的動態過程。陽剛氣質的形成即是一場一場“拒斥”與“確認”的日常儀式：男孩拒斥陰柔的一切，例如羞辱陰柔的男同學，避免娘炮標籤落到自己身上；確認陽剛的自我，像是以“把妹”衡量男性的陽剛程度，並將女性貶為男性的附屬品。

藉著拒絕陰柔、擁抱陽剛，男孩確保自己能長成“合乎社會期望的男性”，但在這過程裡，他們不僅造成了傷害，更將性別不平等的現狀，不斷再製、流傳。

◢社會充斥性行為失當

《男孩與性》作者佩吉·奧倫斯坦繼《女孩與性》之後的作品。當時作者完成《女孩與性》，#MeToo運動從美國社會展開，許多名人都是性侵事件的加害者，社會充斥性行為失當（sexual misconduct），令人非常不安。

於是她花了兩年的時間，和16到22歲的年輕男生進行深入的交談，一談就是幾個小時。我們談男子氣概，也談他們的態度、期望，以及早期的性愛和親密經驗。令她驚訝的是，這些受訪對象的對話竟然這麼赤裸；男生很少覺得大人允許自己發自內心、坦率說出自己的內在生活。

透過這些談話，作者意識到，這群男生心中有一個深刻的慾望：一個更廣泛、更全面的版本說明什麼叫男子氣概；渴望在如何在新時代中有更多指引認識成長、勾搭及發現愛。“不過，第一步就是聆聽他們必須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