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蕙／不要坦克，只要鮮花

──節譯自“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自俄國入侵烏克蘭以來，這首反戰歌曲再度上了音樂熱搜榜。美國歌手皮特·西格（Pete Seeger，1919-2014）將這首源自烏克蘭的民謠改寫，歌中一聲聲對戰爭的控訴聽得人心都碎了。西格本身也曾經歷二戰和朝鮮戰爭，美國年輕人也要上戰場。於是他以歌言物，以曲傳遞反戰訊息，期盼世人能從中省思戰爭所帶來的傷害。

據說是受到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肖洛霍夫的小說《靜靜的頓河》中哥薩克搖籃曲的啟發而創作的。小說背景是20世紀初莫斯科頓河邊上一個哥薩克人聚居的遊牧村落，村中驍勇善戰的年輕人都投軍參加蘇聯內戰去了。由於教育程度不高，他們始終看不懂時局發展，不明白為什麼而戰，只是成為俄國革命棋子被時代洪流推著往前走，最後失去一切，悲慘的結局令人唏噓。

強國為了開疆拓土或建立新政權而發動戰爭，而軍事力量落後的弱小國家則為了維護領土主權及國家安全而奮力抗戰。在我的認知裡，烏克蘭是個擁有獨特歷史文明的國家，東連俄國、南接黑海、西鄰波蘭等國、北接白俄羅斯，戰略地位非常重要，不同的文化和宗教都是經由烏克蘭進入歐洲的；醫學課程也具有世界公認的高水平，吸引大量外國留學生前往學習。1991年在蘇聯解體後，烏克蘭宣佈主權獨立，四千多萬不同民族及信仰的人在烏克蘭享受和平生活，直至2014年烏克蘭發生顏色革命，親俄政府倒臺，演變為今天的政治危機。

烏克蘭和鄰近的立陶宛、白俄羅斯、拉脫維亞、愛沙尼亞等幾個處於戰略要塞的小國命運相似，數百年來與俄羅斯的關係更是剪不斷理還亂。儘管美英德加等西方國家向烏克蘭提供武器和資金援助，可當戰鼓敲響時，烏克蘭人發現能夠獲得的支援非常有限，他們仍然危機四伏。

中國當代詩人北島寫過一篇名為〈波蘭來客〉的散文，裡頭有一段動人心絃的文字：“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對烏克蘭人來說，連綿不絕的戰爭把他們的夢都砸碎了。日前女詩人餘秀華髮表了一首名為〈我祈求詩歌能夠阻擋一輛坦克〉的反戰詩，被挺俄貶烏的網友圍攻，但明眼人都知道，哪邊是人哪邊是鬼。維護和平是世人共同的願景，我們不要坦克，只要鮮花遍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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