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要:白梅眼前突然出现队员横躺地面的画面,她心里焦急,怕有事发生,气急败坏的赶回营地。营地里却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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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大家分享到两块猴子肉和数条烤番薯,吃得尽兴。餐后大家分吃胭脂果,果子多到可任拿。白梅怕酸,仅吃一果。之后,白梅即将剩余的猴子肉拿去翻煮至熟烂,以便留作第二天的糧食。白梅在火堆旁煽风顾火,不觉昏眩,直到手被炭火烫醒,才惊觉周围情况有异——红姐,还有其他队员都横陈歪倒,口吐白沫,身体发紫。她忙用探照灯发出求救讯号,在瞭望台执勤的高松赶至,发现众人皆气绝身亡,队长才叔则倒在椅子下,还有鼻息脉搏,中毒不深,便灌以泻药,助他呕吐,救起队长。事后检讨,猜想是胭脂果导致食物中毒,当时高松因需执勤,仅吃了猴子肉就匆匆离去,没吃上胭脂果,而白梅怕酸,才叔因有胃病而浅尝即止,双双因此仅轻微中毒。这个中毒事件造成严重的破坏,仅三人存活,余者尽亡。
“之前我们吃胭脂果都没事。”白梅心有余悸,回想山谷里的果树结满成熟的果子,连鸟兽都不吃,大概就是原因了。
“这些水果看似胭脂果,其实是另一种有毒的果子。”高松递了一杯热水给白梅,在她耳畔说:“保住性命就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才叔爱套俗语,有气无力的鼓舞士气。“以后还要靠我们三人齐心协力,黑夜尽头就是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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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之后陆续召集新人入伍,数年后队伍又逐渐壮大,潜伏在南部深山峻岭,以游击战方式与政府兵周旋。
队长才叔某日突然说要到都门一趟,指派高松与白梅随行。白梅善于文书电报密码,高松有组织动员魄力,且懂医疗急救,中毒事件之后,高、白二人获得才叔信任,成为他身边重要的左右手。
出到都门,才叔坐上接头人安排的车辆后,竟然毫无音讯,失了踪影,留下白梅与高松在临时居所焦急等候。次日天刚亮,门突然被撬开,二人惊觉冲出房间即被制服。原来他们此次出来的举动早被监视,警方已经做足准备,都门之行让他们步入圈套。逮捕行动之迅速,如一场热带暴雨,猛烈粗暴,来若闪电,去若晨雾,不见痕迹。第二还是第三天有一则他们被捕的新闻,不过没有提到具体的姓名和身分,他们仅是无名的小卒仔。而队长才叔的消息,很久之后才被报道出来,那是整个组织被诱捕而宣告瓦解之后的重大新闻。他们要以武力推翻政权的努力,最后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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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年底,马共、大马政府与泰国政府三方签署和平协议,马共销毁武器,放弃斗争。新闻称,他们可以无条件的选择回马来西亚或泰国居留。一些人留在泰南和平村,一些选择回到大马。
高松与白梅的情况不同,他们是落入警网的失败者,没有谈判的本钱,没有选择余地,只能听命行事。
扣押数年,高松与白梅夫妇以改过自新方式获释。他俩获得免费借用10英亩的政府山地,为期5年,之后每年缴付地税若干,就可继续使用山地。夫妇俩有了新生活,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奋斗,披荆斩棘,开芭辟地,然后种下一棵棵杨桃苗。
在等待杨桃成长开花结果约5年的时间,主要工作是灌溉施肥打草捉虫,高松一人可以打理,白梅说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她处理。
白梅出来后,开始想母亲,但母亲在她回来前两年,就不在了。
母亲长她二十余年,入山那年,壮年时期的母亲形如老妇,身形佝偻,头发灰白,常腰酸背痛,双手因常年泡水而皮肤泛白发胀兼脱皮,骂人的时候声音倒很洪亮。
高松陪她到墓地献花,她俩的母女情缘就完尽了。白梅认为,人一旦死了,生命就完全结束,没有灵魂,没有来生。她也跟高松说好,谁先死都一样,死后火葬,不做法会,不立碑纪念,骨灰撒入大海,一了百了。
但有一个人让白梅放心不下,经常萦绕不去,那是她孩子。她深信孩子还活着,她感觉得到,她要去寻找。
她听说当年孩子交给了一个亲戚,那亲戚却否认收留过她的孩子。那么孩子交给谁呢了?对方说我也不知道。人海茫茫,她只能到孤儿院、残障中心、基督教堂、佛寺等处寻访。她一区一区的找,一州一州的寻,走破了好几双鞋子。
一天早上,白梅在某城旅舍外看到转角路口有个残障小孩。赶过去时,那小孩却不见了。在寻觅中,她又看到同一个小孩,在另一端路口,再赶过去,孩子的踪影又不见。如此反复出现的幻影引她走进一间尼姑庵。在那里,她终于找到一个孩子。孩子面容姣好,七分像白梅,眉心正中有颗观音痣,就是他了!“这是我的孩子!”白梅泪水夺眶,叫了起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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