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即將降落時,我坐在窗口旁的座位俯視這片土地,不等粗細的河川順著山脈的條紋,刻畫著線條。這次終於讓我坐到靠窗的位置了。機上沒什麼人,可說是每位乘客霸佔著一整行座位。穿越濃密的雲霧後,突然有一股強烈的陽光將大地照亮。我把手掌輕放在窗口。飛機降落時,手掌的溫度也慢慢的上升。
兩年後,我回家了。走出飛機,有種悠然的氛圍默默渲染。唯一不一樣的是大家都戴上了口罩。我坐在護士的面前,護士用英語和我說了她需要的文件,我用馬來語回答她。她笑了一下說,原來懂得馬來話。接著她就用馬來話解釋入境的程序。我並非聽不懂,只是身體傾向前方,仔細地聆聽她的指示。那記憶中的語言,又慢慢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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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機場,是兩年多沒見的友人來接我。我們擁抱了彼此,身體的溫度慢慢的回升,也聞到太陽炙燒著瀝青的味道。坐在車子上,沿路我一直透過窗外的事物回溯。路邊有人擺著攤子,老闆顯然也沒太在乎生意好不好,他坐在樹下等待著客人,也觀察著路人。有群人坐在小販中心門口,有個大圓桌,他們翹著二郎腿;有位抽著煙,另外一位小酌著啤酒。完整的天空讓我覺得有點陌生,這沒被高樓大廈遮掩的藍天,也喚醒了我的回憶。我轉過頭和友人說,這邊……真的有點太自在了。友人只回我:歡迎回家。
我隔離的地方很幸運,打開窗簾就是一片大海,和通往內陸的大橋。早上起床打開窗簾,就會看到霧氣籠罩著海景;中午會聽到外面有人在散步、溜滑板和跑步的聲音;傍晚就會看到夕陽,有時會把天空弄得通紅,有時又會是紫紅;晚上則會看到對岸的燈光在微微發亮。
我的辦公桌靠著窗,讓我在工作之餘還可以看著變化多端的景色。我打開電腦,首頁都是新聞。看世界各臺的新聞是我在國外養成的習慣,所以網頁總會跳出最新的新聞。“俄羅斯宣佈攻擊烏克蘭,各國領袖紛紛譴責俄羅斯。”我看著網頁裡的新聞,眉頭深鎖,試圖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新聞旁不停蹦出蘋果產品的廣告。每次要看新聞短片,都會先有廣告跳出來。廣告裡的人不停的教唆觀眾如何投資,語調和口音卻沒什麼說服力。我在影片裡看著烏克蘭的戰火,炮彈聲中還一直殘留著廣告裡,教唆別人投資他產品的主持人聲音。
天空開始下起雨,我把電腦關起來,走到陽臺凝視著海潮。微風把細雨輕輕的吹到我臉上。我感覺到臉頰溼了,我的眼角也是。雨越下越大,有些人還在路上跑步,對岸已經被霧氣遮掩起來了。我趴在圍欄上,等待天晴。等待這邊的陽光,照到世界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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