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黨未來的政治定位究竟是否會秉持“馬來西亞人的馬來西亞”這個理念,抑或更深入耕耘馬來政治,以便從表面上轉型為一個多元種族政黨,進而獲得更多馬來人的支持,將徹底決定行動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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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黨在剛過的黨選完成了所謂的世代交替。雖然林吉祥會前的“引退”到最後很可能變成換一個位子發揮餘熱,繼續退而不休;而林冠英交出了秘書長的位子卻轉任黨主席,進而繼續保持林氏的影響力;但是行動黨總算換了一個秘書長陸兆福。和當年林吉祥短暫的把秘書長位子交給郭金福,而被視為在過渡期內為林冠英暖席不一樣,陸兆福接過秘書長的棒子,可以算是眾望所歸。他在希盟執政時交通部長任內,政績算是有目共睹,而且為人處世進退有序,即可以在政治上強力反擊巫統,在面向社會議題,尤其是華社課題時也沒有咄咄逼人,反而多了一分同理心。這種政治上張弛有度的手腕,讓他繼任秘書長,在黨內外也算是眾望所歸。
但撇除世代交替,擺在行動黨眼前的還有更迫切的危機。這可以分為意識形態、政治定位和人事佈局三個領域來深入探討。意識形態上,行動黨未來的政治定位究竟是否會秉持“馬來西亞人的馬來西亞”這個理念,抑或更深入耕耘馬來政治,以便從表面上轉型為一個多元種族政黨,進而獲得更多馬來人的支持,將徹底決定行動黨的未來。這兩種意識形態對行動黨來說,其實就是一個兩難。
首先,行動黨今時今日可以立足政壇,其實靠的就是雷打不動的非土著票倉。這些非土著票倉讓行動黨在最艱難的1998年和2004年大選,依然不用淪落到馬華輸剩一席的厄境。他們支持行動黨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行動黨的“馬來西亞人的馬來西亞”理念,期許的就是這個理念可以讓長期飽受不公平政策對待的非土著可以獲得更平等的待遇。
但308過後,行動黨成為州執政黨過後就意識到缺乏馬來人的支持,就算可以執政,其合法性也將被嚴重質疑,繼而成為政敵操弄的把柄。至此,行動黨開始大力招攬馬來黨員,更不惜把安全區讓給黨內馬來候選人,或者把分配到的官職肥缺也讓馬來人優先。這種安排在長遠的宏觀政治目標上是可以接受的,但問題是行動黨已經去到濫竽充數的地步,譬如安排囂張跋扈的馬六甲青蛙議員諾依佔競選州議席並出任行政議員。他原本就是巫統黨員,過後加盟行動黨,在2018年希盟執政馬六甲後出任行政議員,過後自己通過兩次的跳槽,把希盟和國盟政府都弄倒臺。行動黨這麼一個“神操作“,怎可能不然傳統支持者寒了心?
從意識形態延伸開來,就不得不談行動黨第二個迫切的危機:政治定位。很多人忽略了一點,那就是2008年之前的行動黨,根據丘光耀的研究,從來沒有把自己定位為執政黨。308執政檳城過後,行動黨不止嚐到了權力的甜頭,從黨組織上來說更是迎來一個徹底的改變。原因很簡單,之前想要執掌政權當政府的“有志之士”,都只會選擇加入國陣成員黨。當行動黨成為執政黨過後,黨員組織的成分就變得複雜了,除了原本願意長久當反對黨的基層領袖和黨員,現在也加入了很多要進入體制當政府的新黨員。這種發生在黨組織上的改變是巨大而無聲的,巨大到行動黨本身必須調整政治定位,捨棄純反對黨本位,以免失去一大票黨員,進而造成黨組織癱瘓;無聲到行動黨領袖本身不敢把這個回不去的事實說出口,而只能遮遮掩掩的躲在大帳篷的政治論述底下委曲求全。
麻煩的事情是,行動黨所謂的大帳篷戰略,其實有很大的漏洞。雖然行動黨現在是希盟裡最強大的盟黨,但該黨的基本盤,城市選民和非土著選票的潛力已經到了盡頭。至於新增加的18歲以上的選民,行動黨也面對MUDA強力的競爭。因此,行動黨如果非執著的把“執政”當成首要任務,那麼它無可避免的將必須和很多路線有分歧甚至對立的政黨合作,包括國盟,那才有可能重回布城。這對它的政治節操就是一個很大的傷害,並會侵蝕該黨的基本盤,真可謂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下下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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