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和淨空法師交談時聽他說起年輕時常去章嘉活佛寓邸向他請益,我不禁對他說: “師父,說不定那時我就看過您了。您進屋學習佛法,而梳著小辮子的我就在院子裡快樂地玩。”
我比二妹大了四歲多,5歲之前,一人獨享爸爸媽媽所有的關愛。那時,外婆跟我們同住,她裹小腳,很少出門,媽媽為了陪伴她,也多半在家。爸爸非常疼愛我,出門散步都帶著我,即使探親訪友,他也會帶著我這個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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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家離臺大、師大不遠,位在當時人文薈萃的臺北溫州街上。爸爸遍遊西域、精研中亞歷史,講起那裡的人文極少人能及,因此很得住在附近的幾位長輩的讚賞,常約爸爸過去他們家喝茶談天。看到爸爸出門,我就要跟,跟多了,那些長輩們也都愛屋及烏般地疼愛我,把我當孫女一樣地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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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家越過一條馬路,彎進一條巷子,就是一所日式宅邸。庭院深深,樹木繁茂,牆裡牆外景色不同。大屋子前面有臺階,上面常蹲踞著一隻貓。
我們走進屋裡,一位白鬍子爺爺走了出來。他的聲音洪亮,身材高大好像一座山,每次跟爸爸打過招呼,就摸摸我的頭,說幾句話,從長袍口袋中掏出一把糖給我。之後他和爸爸轉身走進客廳,我的快樂時光就開始了。我在大院子裡奔跑跳躍,追蝴蝶、餵魚、看鳥、逗貓,感覺上整個世界都屬於我;有時一位大姐姐會出來陪我玩,給我弄點東西吃,不過多半時間我都自得其樂開心玩到離去。離去時,白鬍子爺爺一定會給我準備一盒餅乾,或是一盒當時十分稀罕的巧克力帶回家,而爸爸也不是空手而歸,爺爺有時也寫了字送給他。
心目中最慈祥的爺爺
我不明白寫字怎麼可以當禮物送人,但是看到爸爸歡喜的樣子,我可以感覺到它的珍貴。長大後我才知道白鬍子爺爺是書法名家于右任,很遺憾那時年紀小不懂書法藝術,沒去看他親筆揮毫,不過我還是開心,畢竟我跟他有過“交往”,而根據爸爸的說法,從我睜開眼不久就認識爺爺了。
爸爸的話並不誇張。
我出生時,除了外婆,於爺爺是他第一位報喜的長輩。爸爸說,當時於爺爺開心地問他生的是男是女。知道是女兒後,他拂著長鬚呵呵笑著對爸爸說,“好,好,生女兒好呀,先開花後結果。”
我滿月時,他也來我們家和我們的同鄉親友一起熱鬧:對同鄉精心準備的新疆菜餚不斷贊好,對爸爸給我取的名字,也頻頻說好。我聽爸爸說往事,不覺笑道:“於爺爺怎麼什麼都說好呀?”爸爸說爺爺來自西北,豪邁大方,凡事往大處看,對人講感情,當然什麼都說好呀。我點點頭,打從心裡喜歡這位老人家,6歲搬離溫州街前,他的家就是我美麗的“秘密花園”,他也是我心目中最慈祥的爺爺。
離於右老家不遠,還有一個我常去,房子庭院格局也很類似的地方。那是爸爸囑我稱呼他為章嘉爺爺的家。章嘉爺爺的家也是日式房子,也有大大的院子,可他們屋裡的陳設讓我感覺不一樣。在我模糊的記憶中,於爺爺家比較“黑白”,章嘉爺爺的家裡比較“彩色”。於爺爺家來往的人少,章嘉爺爺家賓客多。章嘉爺爺比較矮些,胖些,卻和於爺爺一樣和藹可親。我每次見到他向他敬禮問好,他都笑眯眯地招呼我,不過其他人,尤其是我們蒙古族同鄉叔叔伯伯見到他,個個對他頂禮膜拜,讓我也不自覺地不敢隨便跑跑跳跳。
雖然我從小就感覺到他“與眾不同”,但是一直到懂事,才知道這位“章嘉爺爺”是內蒙古地位最高的活佛,和外蒙古的哲布尊丹活佛,西藏的達賴喇嘛、班禪喇嘛並稱為藏傳佛教的四大領袖,在佛教徒的心目中享有非常崇高神聖的地位。
爸爸不是佛教徒,但是他和章嘉爺爺同樣來自邊疆,過去又是舊識,彼此自然有不少共同的話題。爸爸去看望他時,我也是在屋外院子裡嬉戲,只是章嘉爺爺會吩咐伺候他的小喇嘛照顧我,逗我說話,我在跑跳間看到訪客來來去去。
有一次和淨空法師交談時聽他說起年輕時常去章嘉活佛寓邸向他請益,我不禁對他說: “師父,說不定那時我就看過您了。您進屋學習佛法,而梳著小辮子的我就在院子裡快樂地玩。”
除了探望兩位爺爺,我也跟隨爸爸去過同街的幾位伯伯家。他們每位都是爸爸非常尊敬的,有著深厚人文素養溫良恭儉讓的學者,離開時,感覺上爸爸好像特別開心。
60年倏忽而過,爸爸當年對我的叮嚀依稀在耳;厚實大手傳送到我小手上的溫度,也彷彿熨貼在那兒,即使時光橫亙,即使冷夜孤燈,還一樣讓我感覺幸福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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