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能否降低長期冠病還在研究中

他早前接受訪問時坦言：“我們很快就明白：這不僅僅是安全問題。”

提基寧和其他醫藥專家、科學家們，如今都希望更多地瞭解在感染冠病後給予的治療是否有助於減少幾個月後出現長期冠病症狀的風險。就如英國劍橋大學的重症監護專家夏洛特．薩默斯所說：“這是一個緊急而迫切的健康需求，人們有必要開始關注。”

針對長期冠病（long COVID）──也被稱為冠病急性後遺症，通常被定義為持續超過三個月的冠病症狀──的研究，其實已落後於對感染後的治療的研究。經歷長期冠病的康復患者，生活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症狀，從輕度到嚴重的衰弱。

研究人員提出導致長期冠病這種情況的各種原因，從無法消滅的病毒庫，到自身免疫，再到微小的血凝塊。很多人認為，這些因素的混合是罪魁禍首。對此，英國倫敦帝國學院的免疫學家丹尼．阿爾特曼說，雖然已對長期冠病進行了研究，但至今仍很難拼湊出完整的畫面。

到目前為止，疫苗是預防長期冠病的最佳方式。疫苗減少了感染的風險，而且它們可能會減少已接種疫苗的人在突破性感染後出現長期冠病的風險。

針對長期冠病所進行的幾項研究，儘管得出不同的結果，但總體趨勢表明，接種疫苗可以讓確診者之後出現長期冠病症狀的風險降低一半左右。例如，其中一項仍未經過同行評議的研究發現，在3000多名接種兩劑疫苗的參與者中，接種疫苗可將確診後出現長期冠病症狀的幾率降低約41%。

但阿爾特曼說，只有不到一半的疫苗接種者不會在感染後出現長期冠病症狀並不如他想象的那麼好，他如今只希望長期冠病將成為過去。

除了接種疫苗，目前還不清楚任何現有的冠病療法是否對長期冠病的發生有影響。阿爾特曼說，從理論上講，一種降低疾病嚴重程度的藥物可能會減少長期冠病的嚴重性。然而長期冠病並不總是與急性重症有關。

他強調，有非常多的確診者的生活在康復後被長期冠病摧毀，這些患者半數屬於無症狀或接近無症狀的感染。

儘管如此，根據《自然》雜誌的報導，已有研究人員針對使用抗病毒藥物進行早期治療對長期冠病的影響進行研究。一項名為PANORAMIC的臨床試驗，正在測試默克公司和Ridgeback Biotherapeutics公司開發的口服抗病毒藥物莫那比拉韋（Molnupiravir）對不同階段冠病病情的影響。雖然這不是該研究的主要目標，但研究人員將收集參與者在治療後3個月及6個月的數據──這可以確定該藥物是否會影響出現長期冠病的風險。與此同時，輝瑞公司開發的抗病毒藥物Paxlovid的兩項試驗也涉及對參與者進行為期6個月的跟蹤。

這些抗病毒藥物通常用於治療症狀相對溫和的確診者。提基寧和他的同事希望更多地瞭解那些因感染冠病而住院的人所接受治療的長期影響。他的團隊正在跟蹤世界衛生組織的國際冠病治療試驗SOLIDARITY中赫爾辛基大學的參與者。在接下來的幾周裡，他希望得到對因確診住院並接受抗病毒藥物瑞德西韋（remdesivir）治療的參與者進行的為期一年的跟蹤研究結果。

提基寧的團隊還將對SOLIDARITY試驗的另外兩組參與者進行隨訪，其中一組試驗的是一種名為英夫利西單抗（infliximab）的免疫抑制藥物，另一組試驗的是有助於減少血管炎症藥物伊馬替尼（imatinib）。

料今年內可以取得進展

不過，提基寧表示，這些研究都沒有足夠的參與者，因此無法對長期冠病的發生給出明確的答案。他的團隊採取了非同尋常的措施，在參與者接受瑞德西韋治療幾個月後與他們聯繫，並鼓勵他們填寫一份關於他們症狀的調查。

提基寧團隊聘請圖形設計師，使調查表更容易填寫，並將問題翻譯成十種語文，且主動提出將文件親自送到參與者的家中，結果取得高達95%的回覆率，提基寧也不諱言這對此類長期研究來說是不尋常的高。但由於最初的研究只涉及約350人，人數可能太少，無法提供一個明確的結論。

研究人員希望找出更多有助於減少長期冠病風險的治療方法。英國一項名為HEAL-COVID的大型試驗正在測試兩種針對確診住院患者的心血管系統的藥物：一種叫做阿哌沙班（apixaban），是一種抗凝血劑；另一種是阿託伐他汀（atorvastatin），是一種降低膽固醇的藥物，被認為可以減少血管的炎症。

該研究將調查這兩種治療是否能夠減少確診者首次出院後一年內的住院與死亡。在接受治療後出院的確診者中，近三分之一的人在六個月內再次入院，12%的人在首次出院後的6個月內死亡。領導這項研究的夏洛特薩默斯．說：“我們針對什麼最可能導致住院後的死亡進行了研究，可能是心肺效應。”

在美國，芝加哥大學肺科醫生兼重症監護醫生阿約德吉．阿德貢索耶觀察到，因急性感染而住院並需要補充氧氣的確診者，肺部的疤痕組織積累可能增加，也就是纖維化。他現在正在這些確診者身上測試一種叫做西羅莫司（sirolimus）的藥物──種有時給器官移植受者使用的免疫抑制藥物，希望它能阻止促進肺部纖維化的細胞遷移。

就性質而言，針對長期冠病的研究需要耐心：一個普遍接受的長期冠病的定義是急性感染後某些症狀持續超過12周。阿爾特曼對今年將取得進展持樂觀態度，但他也提醒，不要因為緊迫與絕望的需求──如今幾乎所有人都有這種焦慮──而對可能不會產生統計學意義的結果的小型試驗作過多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