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法律或宗教裡的死後世界,受到的審判都是殊途同歸,都在於約束人的行為以防止作惡。很多人不做壞事不是因為認知到事情本身不應該做,而是害怕受到的懲罰。
我喜歡金憓秀飾演的女主角沉恩錫法官,韓劇近年來以女主來擔當偵探或類似作品臺柱的成績都相當亮眼,包括另一個個人很喜歡的系列《Voice》,證明韓劇的成功在於其多元的發展。
少年罪犯在很多社會都是敏感的議題。各國的少年法多會因考量未成年罪犯改過的機會,而施予輕罰或輔導,然而制度配套的不完善和資源的不足往往衍生出很多遺憾。如少年犯濫用司法給予的輕判機會去犯案;原生家庭的管教和照顧不足促使他們走上犯罪之路;犯錯後沒有人給予適當的懲罰和指導讓他們意識到問題的根本;社會對於少年犯的歧視讓他們很容易重蹈覆轍。這些,都是本劇觸及的面向。
劇集成功的地方在於其多面,它沒有片面地主張少年犯本質都是善良的或邪惡的。裡面描述的青少年,有直接或間接加害者,也有直接或間接受害者。而且劇本在探討“正義”時穿插了偵探類的不斷翻轉手法,增加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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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在劇中扮演了教育和懲罰者的角色,而且教育的對象不僅限於少年犯。對於同事少年法官車泰柱(金武烈飾演)而言,她是精神領導者,不斷提醒泰柱應該堅持的原則,帶領他成長;同時更是上司部長姜源中和羅瑾熙的諫言者,批評他們在司法界多年後的迷失。一句“不能為了讀《聖經》而偷蠟燭”就點出了程序正義的重要,也是作為大人的我們需要經常自我警醒的話。無論目的多麼高尚,手段骯髒都是不可取的。更重要的是,這句話很容易淪為人們用來安慰和合理化自己不當行為的藉口。當人們第一次原諒自己為了讀《聖經》而偷蠟燭的行為,慢慢地,最終,人們會否為了捍衛《聖經》裡的“真理”而做出傷害他人的事?以聖戰之名殺人的例子比比皆是。
先入為主的群眾暴力?
作為法官的女主不斷強調法律是要讓人敬畏的,因為這象徵了我們對人類社會共同認知的良善的捍衛。法律某程度也是一種恐嚇或懲罰教育。懲罰教育是不是必須的?我認為是,因為多數的人很可悲的很難從本質上去理解一件事物的善惡。就算知道,也不代表有能力剋制慾望,那跟做到是兩回事。如同很多每天口喊減肥之人都知道飲食控制加上適量運動就可達到想要的效果,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無論法律或宗教裡的死後世界,受到的審判都是殊途同歸,都在於約束人的行為以防止作惡。很多人不做壞事不是因為認知到事情本身不應該做,而是害怕受到的懲罰。
這種無可奈何卻必須存在的懲罰,是人類的悲哀。
《少》有一些不現實的描述,尤其是法官兼任偵探查案,甚至和罪犯肉搏等。另外,劇集本身的設定還是傾向理想化的,雖然不是每個少年犯都值得同情,但至少少年法庭內的每一位法官,包括一開始看上去不和善的上司部長,都是真心尊重法律和良善的,所以才會哪怕起初都和女主角對著幹,後來都會衷心被她的堅持和道理感化並折服。雖然作為觀眾的我明顯看出這種不太現實的設定,卻還是會感動,這也算是作品的成功之處。其實好故事的重點往往不在於說了什麼,而是怎麼說;只要技巧好,有細膩有營造有鋪陳,就算是煽情也可以讓人投入。
車泰柱法官之所以對少年犯溫柔包容,因為他曾經也是少年犯,當時也得到姜源中法官的循循善誘才走上了正途。他單膝跪地幫恩人綁鞋帶的那幕,非常動人。部長說:“謝謝你成為了這麼優秀的大人。”
世界很邪惡,人性很複雜,但“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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