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艺术表达的自由,但也应该顾及文化和宗教敏感。我完全不同意任何艺术家因为“侮辱”任何人而遭到监禁,毕竟这只是针对社会和宗教领袖给予适当的批评和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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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马人都知道雪州苏丹购买了一幅画,画中的大马国会议会厅坐满人猿和青蛙,而正中是下议院议长阿兹哈哈伦正主持国会会议。在这篇文章中,我想要讨论一些轻松且严肃的解读,不仅仅是这幅画,还有它在社交媒体平台上所引发的讨论。
我想解释一下,首先,我在美国一所大学学习了两个学期的西方世界艺术史。这两个学期的科目让我对欣赏绘画、雕塑和建筑等形式的艺术作品大开眼界。我学习到了文艺复兴时期、基督教、欧洲中世纪及当代艺术的艺术世界。伦勃朗、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卡拉瓦乔、毕加索、皮特蒙德里安和萨尔瓦多达利等人的名字因他们的绘画和雕塑,仍然深深刻在我脑海中。我了解到,绘画形式的艺术是一种语言无法有效传达的交流形式。沙农阿末影射马哈迪和巫统的小说《屎便》是马来文艺界最严厉的政治批判艺术形式。漫画家祖纳和Lat也有嘲讽和批判政治的艺术作品,可以向广大群众传达清晰而难忘的信息。
人猿国会这幅画的第一种解读是显而易见的;我们的国会议员比人猿和青蛙好不了多少,他们不断跳槽,互相叫嚣,没有内容和意义。许多大马人已经厌倦了政治及其游戏和戏剧性,而大马人还受困于无法获得电脑、食物和水灾的困境。我想许多大马人都会同意艺术家的这一信息。
第二种解读可能是无意的,会受到少数大马人的质疑。有部分正直的政治人物不会诉诸叫嚣和粗俗的语言,那么为什么这些政治人物也被画成人猿呢?此外,安华、哈迪阿旺、马哈迪、林吉祥、阿末扎希、依斯迈沙比利和纳吉的众多支持者会提醒艺术家,只有少数人如阿兹敏、祖莱达和赛富丁是青蛙,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被画成人猿,人猿可以从一棵树跳到另一颗树,甚至比青蛙还远?也许艺术家认为他们所有人都应该是人猿和青蛙,因为大多数反对党与政府签署了谅解备忘录。
第三,一个更为严肃的解读可能会带来类似的重大关注。该名艺术家是否也在说,既然所有国会议员都被画成人猿和青蛙,这就意味着大马不应该由通过国人选出的代表进行民主管理?该艺术家是否在说,重新回到像汶莱和沙地阿拉伯那样的封建制度对大马更有利?或者大马应该像俄罗斯、朝鲜和中国独裁者那样由强人管理?曾经有一位马来政党的年轻部长指责在烈火莫熄时期示威的大马人是“猴子”,但现在看来预言已经成真,大马人确实被艺术家画成人猿,因为国会中的国会议员都是大马人。
除了对这幅画的解读,我还想讨论一下这幅作品的意义,因为它已经在社交媒体及通过新闻报道广泛流传。
第一个意义是,艺术家是否可以把首相和反对党领袖等政治领袖画成动物或其他形式的漫画,如小丑?法米把纳吉布画成小丑,被警察送进了监狱。画了许多政治漫画的祖纳也遭遇同样的命运,包括以极其滑稽的形式画出首相夫人。因为王室没有购买或支持法米和祖纳的画,那么他们就是犯罪,但如今该名艺术家的作品却没有犯法,因为他有了王室支持?
其次,先知穆罕默德所指的伊斯兰礼仪(adab)是,人们可以公开批评伊斯兰领导层,但不应该取笑或不尊重任何领袖。这在他的传统中是明确的。其次,不应该使用他人不同意的贬义词来取笑或称呼他或她。因此,如果有人叫哈利依斯干达“秃头”,而他也同意,那是没问题的,但如果哈利不同意,那在伊斯兰中是不被允许的。那么,此人在今世就欠哈利一个道歉,如果不道歉,他或她就得在审判日接受审判。现在,我不同意任何人仅仅因为漫画而被送入监狱或像《查理周刊》案那样被杀害,但我们应该明白,领袖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如果他人不喜欢这种艺术形式,就不应该这么做。在伊斯兰中,不存在没有社会后果的“自由艺术表达”这回事。
最后,我发现王室官员在王室社交媒体上载这幅画的方式可能不太恰当。如果一名王室成员购买了一幅画作为私人收藏,那么这幅画应该被赋予适当的隐私,不应该展示给民众。如果一名马来王室成员购买了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画,画里描绘了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为人类受难的情景,保守民众会有什么反应?作为一名研究艺术和建筑的学者,我会赞扬王室对不同的信仰、文化和政治理解有开明的心态,但保守民众会感到震惊,可能会认为王室在支持基督教!我觉得王室工作人员必须对民众是否应该知道拿来作为私人收藏的绘画和文物一事进行斟酌。君主制和宪法规定的人民权利之间的界限是非常微妙的,这种在社交媒体展示画作的方式可能会招来对王室不当的批评,而这种批评本来就不应该出现。
总而言之,虽然这幅画显示大马人对民选政治领袖的厌恶,但它也提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即关于大马民主的未来,关于艺术表达和人民与君主之间的微妙政治平衡的问题。我相信艺术表达的自由,但也应该顾及文化和宗教敏感。我完全不同意任何艺术家因为“侮辱”任何人而遭到监禁,毕竟这只是针对社会和宗教领袖给予适当的批评和告诫。无论如何,人猿国会画在大马社会和政治史上已经掀开了历史新页。
Professor Dr. Mohd Tajuddin Mohd Rasdi: Interpretations and implications of the Monkey-Parliament Pain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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